周合避開了他的視線,想要掙開他的手,手沒掙開,他的另一隻手扶上了她的後腦勺,將她的頭壓向了他,唇緊緊的貼在了一起。他在此刻太知道該怎麼利用他自身的優勢,周合要推開他,他立即就悶悶的哼了一聲。周合是怕碰到他的傷口的,住了手,他卻是得寸進尺的糾纏了起來。直到她呼吸不過氣兒來,他才鬆開了她。他不給她說話的機會,半摟著她靠在他的身上,低低的說道:&ldo;有點兒冷,傷口也不舒服,我們一起睡好不好?&rdo;他的聲音中帶了點兒誘哄的味兒,雖是在問,但摟在她腰上的手卻並不放開。周合到底還是沒有推開他,躺在了床上。藥效還未上來,程洝身上的傷口應該是疼得有些厲害的。一直都睡不著。手摟在周合的腰上,反反覆覆的去吻著她的唇,好像這樣能止疼似的。他溫柔的觸碰著,都是點到為止的。許久之後才緊緊的握著她的手睡了過去。周合察覺到他的呼吸平穩下來,這才也跟著睡了過去。說是要檢查他的傷口的,就這麼被他給矇混了過去。第二天早上起來,周合在程洝還未起來之前就給醫生打了電話,說了他的傷口昨晚疼的事兒。醫生倒是沒過多大就趕了過來,等著程洝醒來給他做了檢查,才知道昨晚是傷口有些裂開了,裡頭的繃帶上都沾上了點點的血跡。他自己應該是清楚的,但他並沒有吭聲兒。醫生重新給他清洗過,這才重新給他包紮好。他以往都是會下床稍稍的活動一下的,這下一來,周合不敢再讓他下床,一直都讓他在床上躺著。就連吃東西也是在床上吃的。他一向都是沒臉沒皮的慣了,這邊住著並不如周合那邊住著舒服,這下更是光明正大的讓搬去周合那邊。他現在是病人,周合也任由著他。他這邊東西簡陋,用廚房也不怎麼方便,回去反倒是方便些。他上下樓不方便,周合原本是要將他安排在樓下的房間養傷的,他卻不肯,白天在嫌無聊在沙發上躺著,晚上則是睡周合所住的閣樓。他的傷口漸漸的結痂,看起來雖然是恐怖的,但周合要看他也不再拒絕。因為那邊的手術器械太過簡單,將子弓單取出來是他是受了一番罪的。如果是在醫院裡做的手術,傷口並不會那麼大。周合看著會忍不住的用手一遍遍的撫摸著那傷痕,她摸著是有些癢癢的。程洝伸手抓住了她的手,將她帶到了懷裡,說道:&ldo;不過是一點兒小傷而已。&rdo;這對於他來說,確實只是小傷而已。他這些年,身上有過太多太多的疤痕。在他的父親出事的那年,他被他父親的部下送出國。在去機場的路上,遭遇了車禍。當時護送他的人都死於那場車禍中。他被人護在了身下,勉強的撿回了一條命,卻重傷昏迷了整整一個月。當時他的一整張臉也差點兒毀了容,後來做過手術。他現在的容貌,和之前多多少少是有些差別的。現在的痛,只是身體上的痛。而那時候的痛,既有身體上的,也有心理上的。如果不是父母的血海深仇時時刻刻的提醒著他,他甚至不知道,他是否能站起來。想到了以前,程洝微微的有那麼些的恍惚,回過神來,將周合的手緊緊的握在了手心裡頭,輕聲的說道:&ldo;等什麼時候回京都,我帶你去看我長大的宅子。&rdo;他家那宅子,一直都荒著的,貼著的封條早已經沒有了。大抵是心虛的緣故,一直沒有拍賣,也沒有人住。他這是第一次提起他以前的事兒來,周合沉默了會兒,點了點頭。程洝將她的手握得緊緊的,唇在她的額頭上吻了吻,說道:&ldo;有沒有什麼想問的?&rdo;周合同樣搖搖頭。程洝又吻了吻她的額頭,閉上了眼睛。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一直都沒有動。周合僵著身體躺在他的懷裡,想動也不敢動,不知道什麼時候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黎裴遠是在程洝回來後的第三天過來的,魏仁益的事兒牽扯得是廣的。他幾乎沒有休息的時候,一直都在四處的奔波著。魏仁益這次被逮捕入獄,幾乎沒有任何的波折。就連垂死的掙扎也沒有,順利得簡直讓人懷疑。他這次過來,是過來找程洝商量的。現在魏仁益的各大罪狀已經收集得差不多,他身後的勢力仍舊沒有任何的動靜,那就證明,多半是要放棄魏仁益這粒棋子了。魏家樹大招風,他會當機立斷的放棄這是在預料中的。但那麼毫不拖泥帶水的就放棄,卻又是出乎意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