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梓冉大抵是以為她是對他們妥協了,也不再對她冷言冷語的。打了電話,讓她去家裡吃飯。周合有時會過去,有時不會過去。但都並沒有機會去書房抑或是樓上。她不是沒想過,要和任譽榕認真的談談。這樣的東西在他的手裡,可以是保命的東西,但也有可能是送命的東西。但任譽榕的性格她太瞭解,他一向以自己為中心,她就算是提醒了他,他也未必會相信。程洝特地的讓萬綺雯接近譚梓冉,那就說明這東西是重要的。她不敢輕易的去冒這險。周合還未做出決定來,這天傍晚,加班才剛到家,她的手機就響了起來。電話是一個陌生的號碼,她剛接起來,就聽電話那端的人說道:&ldo;請問是周合嗎?&rdo;對方的語氣是有些沉重的。周合莫名的就有了些不好的預感,說道:&ldo;是。&rdo;&ldo;我是任教授的學生,任教授一家出了車禍,現在正送往醫院……對方闖紅燈撞上了任教授的車,車頭已經撞毀,你做好心理準備……&rdo;周合的腦子裡空空的一片,那聲音就跟來自另外一世界似的。她就那麼站著。直到對方又叫了兩聲周小姐,她才一下子回過神來,問了在哪個醫院,啞著聲音便穿鞋邊說道:&ldo;我馬上過來。&rdo;她的腦子裡亂糟糟的,不知道這是意外還是蓄意的。坐在計程車裡,她稍稍的鎮定下來,拿出了手機撥了老曹的電話,簡單的告訴了他她父親出車禍的訊息。請他轉告程洝。她雖是未點明,但程洝不可能想不到。掛了電話,她伸手用力的揉了揉眉心,請前邊兒的師傅快點兒。她趕去醫院時,任譽榕和譚梓冉已經被送去搶救。救護車停下的地方殘留著一灘血跡,沿途送進急救室的走廊上的血跡也還未來得及清理,觸目驚心。周合一路跑著過去,被直接帶到了急救室門口,一連簽了幾份字。詢問護士傷勢怎麼樣,護士卻並不肯回答,只說醫生在搶救,兩位傷患都失血過多,讓她做好最壞的準備。周合的腦子裡嗡嗡的一片,竭力的想讓自己鎮定下來,卻怎麼也鎮定不下來。她的腦子裡還是一片混亂,另一護士就匆匆的過來,說道:&ldo;剛才出車禍的家屬來了嗎?孩子哭鬧得很厲害,我們沒辦法處理他身上的傷。&rdo;周合這才知道,當時出車禍時,車上是他們一家三口。唯一傷勢最輕的就只有小孩兒,出車禍時譚梓冉將他護在了懷裡,他只受了些皮肉傷。她隨著護士匆匆的趕去樓下,還在走廊裡,就聽到了小孩兒大聲的嚎啕聲。推門進去,他雙手緊緊的抱住頭,縮在角落裡,看著說有多可憐就有多可憐。他並不許醫生和護士靠近,周合過去,將他抱在懷裡安撫,他的情緒才漸漸的鎮定了下來。醫生給他換了藥,怕他又鬧了起來徵求了周合的意見給他用了鎮定劑,看著他在病房裡沉沉的睡過去,周合拜託護士看著他,這才又回到急救室。她再過去時除了學校裡任譽榕的學生,還多了一個陌生人。她走過去,那人便上前和她打了招呼,客客氣氣的說道:&ldo;周小姐你好,程先生讓我過來看看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rdo;周合已是疲憊至極,說了謝謝。這人這會兒已經弄清楚了這邊的狀況,讓她放心,說是樓下的小孩兒他們的人會照顧。周合再次的道了謝,一直盯著手術室。不到半個小時,護士便匆匆的出來,說是任譽榕大出血止不住血,血庫裡的血已經告急。已經從血庫裡調過來,但還未送到。周合挽起了袖子來,說她的血型和他的相同。護士便叫了她去抽血。譚梓冉的傷勢沒有任譽榕的重,出來得要早些,任譽榕則是到了凌晨,這才被推出來,送進了重症監護室。周合抽了血,又還沒來得及吃東西,臉色蒼白得厲害。她一人是照顧不過來的,給任譽榕家裡的阿姨打了電話,讓她收拾日常用品帶來醫院。在家裡沒有人通知她,她還不知道他們出車禍的事兒,這下一邊急急的問著狀況,一邊說馬上趕過來。打完電話,周合剛準備坐下,頭上就一陣眩暈,她及時的扶住了牆壁,才沒有倒下去。稍稍的緩了緩,正想去醫生那邊問問,程洝派來的人就拎著一個保溫盒過來,低聲的說道:&ldo;周小姐,你先吃點兒東西。你現在不能倒下。&rdo;周合道了謝,坐了下來。他是一直呆在這邊的,不知道是送來的補血的湯以及熬得酥軟爛的紅棗粥。都還是熱氣騰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