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並沒有胃口,但仍是喝了大半碗湯,吃了半碗粥。任譽榕還未渡過危險期,她一整晚都未睡。倒是譚梓冉沒多時就醒了過來。怕她會受刺激,周合併沒有告訴她任譽榕真正的情況,只將告訴她小孩兒沒事。她放心下來,沉沉的睡了過去。周合在醫院的這幾天,程洝都未出現過。倒是一日三餐都有人給她送到醫院。程洝的人在這幾天裡是去過任譽榕那邊的,但什麼都沒有找到。同時也告訴她,那肇事司機當時是酒駕,當時未棄車逃逸,但於昨天已去警察局自首。完全看不出是否是蓄意。但意外的機率極小。當時是紅燈,任譽榕的車不是最先走的。到他的車走時,那車才撞了過來。這就說明,對方多半是想要他們的性命。既然已經找了車製造了車禍,如果真想要他們的性命,也同樣可以在醫院裡動手。程洝加派了人手過來。病房裡從未離過人。任譽榕是第三天醒過來的,他完全說不出話來。但能醒來已是最好的結果了。周合是一直在醫院裡熬著的,連工作也在醫院裡處理。直到半個月後,任譽榕的傷勢穩定下來,這才得以回老宅。她在醫院裡熬了太長的時間,整個人都是昏昏沉沉的。出了醫院剛打算攔車,停在一旁的車的車窗放了下來,程洝的臉露了出來,將手中的菸頭掐滅,說道:&ldo;上車,送你回去。&rdo;在醫院裡已經接受了他太多的幫助,周合併未推辭,走了過去拉開車門上了車。醫院裡的情況程洝都是清楚的,他什麼都沒有問。周合也什麼都沒有說,一路兩人都沉默著。車子沒多時便在宅子門口停下。在周合開啟車門下車時,程洝忽然低低的叫道:&ldo;周合。&rdo;他是很少叫她全名的,周合的動作微微的頓了頓,回頭看向了他。兩旁的路燈昏暗,程洝的半邊臉沉浸在陰影中,看不清臉上的表情。一雙眼眸格外的幽深。周合回過頭去他也沒有說話,隔了那麼一份來鍾,他才低低的說道:&ldo;沒事,進去吧。&rdo;他這樣兒是有些奇怪的,周合頓了片刻,點了點頭,下了車關上了車門。程洝並未停留,很快便調轉車頭離開。周合進了院子,呆了會兒,正要往裡走,一抬頭,就見院子裡的燈已經亮了起來,徐原寧立在屋簷底下,像許多個夢裡出現的那樣微微笑著,說道:&ldo;回來了。&rdo;這一切都像是幻夢一般,周合疑心是自己太過疲憊出現了幻覺,一連眨了好幾下眼睛。但這一次,那身影,並沒有像以往一樣消失。她又使勁兒的擰了一下手心,這一切還未做完,徐原寧就走了過來,輕輕的拍了拍她的頭,低低的嘆息:&ldo;傻阿合。&rdo;他的聲音是沙啞的。那落在周合頭上的手是帶著溫度的,周合這時才如夢初醒,顫抖著聲音不敢置信的叫道:&ldo;徐師兄。&rdo;徐原寧輕輕的拍了拍她的頭,低低的說道:&ldo;對不起,讓你擔心了。&rdo;這一切像是夢,卻又是那麼的真實。周合的眼淚遏制不住的不停的掉落下來。她很少哭泣,徐原寧是手忙腳亂的。連連的說著對不起。周合過了好會兒才緩了下來,眼淚漸漸的止住,臉上露出了笑容來,說道:&ldo;不要說對不起徐師兄,我是高興。&rdo;她上前了一步,大大方方的給了徐原寧一個擁抱。眼淚卻又控制不住的落下來。她拼盡力氣的控制住,兩人一起進了屋。屋子裡早擺好了一桌子的菜,周合很快整理好了情緒,並未問徐原寧這段時間都發生了什麼,而是問道:&ldo;伯父伯母……知道嗎?&rdo;他不在,最難過的,是他的父母。徐原寧點點頭,說道:&ldo;還沒回去,已經給他們都打過電話了。&rdo;他稍稍的頓了頓,歉疚的說道:&ldo;阿合,對……&rdo;他的話還沒說完周合就制止了她,起身從酒櫃裡拿出了一瓶酒來,微笑著說道:&ldo;今天高興,徐師兄你什麼都不要再說。&rdo;眼前的徐原寧和以往沒有什麼變化,仍舊是溫潤文質彬彬的。周合仍是像處於夢中一般,眼前是那麼的真實,卻又怕稍稍的一觸碰便什麼都沒有。她倒了一大杯酒,和徐原寧碰了一下,舉杯便一飲而盡。她一連喝了好幾杯,微醺時才抬起一雙清澈的眼眸看向了徐原寧,輕輕的說道:&ldo;徐師兄,我真高興。&rdo;徐原寧微微笑著,伸手溫柔的輕輕的拍著她的頭。周合這些天太過疲累,不知道是醉了還是太累,最後是趴在桌子上睡過去的。徐原寧在燈光下看著她,許久之後才將她輕輕的抱起,上了樓,輕輕的放在床上,拉了被子替她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