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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衝道:&ldo;一共一百多人馬,像在追什麼人。他們前面有四五個騎馬的人在逃,追上一個便殺一個,連話都沒有問。&rdo;項元德略一頜首,大喝一聲:&ldo;輪子盤頭。&rdo;眾人齊刷刷地應道:&ldo;是!&rdo;眾鏢師以三人為一隊,將所有的鏢車都聚攏在一起,圍成一個圓圈,擺出禦敵的陣勢。項元德立在最前面,直對著河流的方向,眼睛凝聚在遠處。這個年近七十的年邁老人,此刻宛如一個戰神一般,衝著西方日暮而立。遠處的金光灑在大漠裡,照出一大片赤紅的血色。整個鏢隊一片寂靜,只偶爾能聽見駱駝的喘氣和銅鈴聲。漸漸地,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黑夜裡的沙漠,充斥著一股神秘而危險的味道。原本一片安靜的沙漠深處,漸漸傳來沉悶的轟鳴聲,宛如地獄裡魔鬼的嘶吼。那是低沉的嗚咽夾帶著砂礫捶打岩石的聲音,像從地底深處馬上就要噴薄而出的炎魔。那聲音近了,近了……每個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整片大地彷彿都被這聲音震的搖晃。來了。他聽到一陣沉悶的馬蹄聲,而後藉著一點光看見遠處升騰而起的沙塵,繼而看見星星點點的火把。隨著風塵拂面而來的,是隱隱約約的一股血腥氣。這些鏢師的眼力極佳。趁著這段時間,他們的眼睛早已適應了黑暗。雖然看不清來者的面容,但項元德還是看清了領頭的人是個長髮的男子。他五官深邃,穿著一件深色衣裳,上面繡的花紋隱約有些發亮,大概是絲線織成的。他們之間隔著大約百步的距離,項元德卻依舊能感覺到領頭者的目光彷彿一把利劍一樣紮了過來。殺氣。渾身上下的殺氣。他項元德走鏢這麼多年,出生入死,縱橫綠林。這種味道,是他最熟悉不過的了。對方的人馬越來越密集,漸漸收攏成一個半圓,與鏢隊對峙。黑暗中,鏢隊眾人皆有些心神不寧,那是一種對未知的恐懼。但項元德依舊站穩了腳步,他清了清嗓子,向前跨了一大步,大聲吶道:&ldo;在下項元德,自東陸走鏢而來,路借寶地,多有打擾,望貴部多多包涵。&rdo;對方似乎有些猶豫,領頭之人握拳示意部下停止前進。他孤身上前幾步,項元德見他似有和解之意,自是站在原地巋然不動。&ldo;你們,從東邊來?&rdo;那人的漢語顯然有些生硬,項元德便立刻明白這並不是叛軍的隊伍。項元德便繼續道:&ldo;是。初來寶地,多有得罪。&rdo;就在那人快要走到他們面前的時候,突然他身後的部下有人指著項衝大喊了一聲:&ldo;闊讓!&rdo;對方首領的馬一驚,前蹄頓時揚起,他整個人便隨之向後一挺,揚出手中收斂多時的彎刀。說時遲那時快,項元德自是知道一場惡戰再也免不了了,便轉身大聲喊道:&ldo;亮青子!&rdo;隨著他這一聲令下,身後的鏢師齊齊亮出兵器,準備迎戰。只見對面上百騎兵黑壓壓地一片,彷彿沙暴一般向他們席捲而來,幾乎頃刻就要將他們撕碎。項元德率先騎上戰馬,帶領一隊鏢師正面迎擊敵人。只見他抖出雙鞭,用盡全力截住那迎面劈來的彎刀。只聽&ldo;鏘&rdo;地一聲,巨大的撞擊力將雙方都震得偏離了開幾分。那人雙眸一冷,自身後又拔出一把彎刀,使蠻力向老頭橫掃而來。項元德暗道一聲不好,遂雙鞭交叉,全力頂住來人的攻擊。奈何對方正直青年,正是看準了自己老邁,才屢屢使用這樣的蠻力壓制。他奮力提起一口氣,找準時機將對方的雙刀挑開,接著,又以雷霆之勢橫掃對面,砸向那人的胸腔。只聽雙鞭砸在肉體上發出沉悶的響聲,而那人卻安然無恙地端坐於馬上。項元德雙手一顫,腦中一片空白。怎麼會。他抬起頭來不可置信地看向對面那人,還未觸及到他的目光便感覺胸腔一涼。眾人酣戰,無人注意到這位江湖第一鏢頭已被如此輕而易舉地斬落馬下…吶喊聲,刀劍碰撞聲,還有慘叫聲,混雜在一起,在夜晚平靜空曠的沙漠中迴盪,一直傳到了極遠的地方。項寧和景唐一行人,在隱約聽到殺伐聲之後不約而同地止住了腳步。&ldo;師父?&rdo;海月不可置信地看向項寧,下一刻,項寧便利落地將海月橫空拋給了在幾步之外的景唐,扔下一句:&ldo;照顧好她。&rdo;只餘光間淡淡地回顧分毫,他便策馬疾馳而去。雖然項寧扔的極準,可景唐接的就並沒有那麼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