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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會兒,院子另一頭傳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連帶著幾聲嬌笑。&ldo;外面風大,客官裡面請吧‐‐&rdo;只見一個身材豐盈的女子扭著腰肢走了過來。走近了一看,她長了一副十分惹人的桃花眼,眼角半寸處有一顆醒目的淚痣,顯得格外嫵媚動人。仔細端詳片刻,海月瞧見這女子的體態和眉眼都頗有異族風情,臉龐卻隱隱還有些中原人的輪廓。海月不由地看痴了些,直到回過神兒來,這才注意到她上身穿了一件嫣紅色錦繡窄袖小衫,下罩一件月白色蝶紋長裙。這些衣裳都被刻意修改過腰線和袖口,裁剪的比尋常的衣裳更貼合身形,於是那身段若隱若現地展示了出來,舉手投足之間便盡是妖嬈。誰知女子注意到海月的眼神,掩面&ldo;咯咯&rdo;地笑了兩聲,她眨巴著眼睛打量了海月一遍,笑道:&ldo;喲,這青海原來也有這般模樣的東陸美人兒!&rdo;海月聽了她的話,有些侷促地往後躲了躲,恰好一腳踩上了景唐的腳。她一驚,順勢跳到了一邊,卻看見景唐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反而對著女子的方向施禮道:&ldo;不知老闆娘可否領在下去一趟水房,風沙迷了眼睛,要儘快沖洗才好。&rdo;女子瞧了他一眼,見他生得格外清俊,便一挑眉毛,嬌笑道:&ldo;我叫鬼卿,不是老闆娘,是掌櫃的。公子和姑娘請先下榻罷,水我會直接送到房裡的。來來來,這邊兒請‐‐&rdo;他們開了兩間客房。海月回到房間後,馬上喝了幾口淡鹽水,又塞了幾塊點心,便奔去景唐的房間看望他。剛走近景唐的房間,便看見小曾頂著紅撲撲的臉蛋從房間裡跑出來。海月剛想叫住他,奈何他跑的實在太快,一會兒便沒了蹤跡。她心下覺得奇怪,見門虛掩著,便想要進去。直到她開啟門的一剎那,卻看見這樣一幅場景‐‐景唐正襟危坐在床榻前,神色沒有任何異常。而那鬼卿,卻只穿了一件薄如蟬翼的紗衣,跪坐在他的旁邊,手指伸出輕輕挑起景唐的下巴,替他慢慢擦拭著眼角。即使知道景唐瞧不見這一幕,鬼卿的臉上卻仍然帶著一絲嬌媚的笑意。她雙頰微紅,像極了正當好時節的東都牡丹。海月怔怔地望著他們,頓了片刻,直到鬼卿斜眼看向她時,她才慌慌張張地從房中退了出去。師父時常在她耳邊絮叨說:&ldo;寧拆十座廟,不毀一莊婚&rdo;。雖然她也不大敢拆廟,可是如今竟然撞破了人家……海月窘迫地低下頭,三步並作兩步地跑回自己的房間,反手插上門栓,跑到床上用被子矇住了腦袋。一想到師父……她心裡又不斷地翻湧起了酸澀。也不知道鏢隊現在怎麼樣了。不知不覺地,她漸漸睡了過去。在夢裡,隱約間她耳邊又聽到了若隱若現的殺伐聲,就在她奔跑著想要找到聲音的來源,急的滿頭大汗之時,門前便響起一陣敲門聲。海月便猛地從夢中醒了過來,胡亂地套上鞋,跑去門邊開門。小曾站在門口,手裡端著一個盤子,盛了一碗白粥,一碟鹹菜和一個燒餅,憨笑著看著她:&ldo;海月姑娘,該吃飯了。這是少主讓我給你送來的。&rdo;&ldo;小曾,我方才撞破了你家少主和鬼卿姑娘&rdo;小曾聞言,臉色立刻變得通紅,他將食盤往海月懷裡一塞,連滾帶爬地跑遠了。海月想讓他替自己道一聲抱歉,卻想到小曾比自己還要更害羞些。她嘆了口氣,粥的香氣鑽進了她的鼻子裡。有吃的在場,別的東西也管不了它五六七八。海月把鹹菜盡數倒進粥裡,三兩下便扒了個精光。到最後,也沒嚐出那粥是什麼味道。她又拿起燒餅來,小口小口地慢嚼了起來。待吃飽喝足了,她又躺回了床榻上。左右她如今也幫不上師父什麼忙,不如將精神養好了再作打算。如此想著,她便又進入了夢鄉。大漠裡無比皎潔的月光再次灑在這所小客棧的窗前,宛如一件銀綢一般披在海月身上,美麗異常,可是同時卻又如同冰窟一般將這個年僅十八歲的女孩牢牢鎖死。月亮快要向西落下時,一隊疲憊而又散亂的人馬卻打破了東平城寧靜的早晨。他們看起來糟糕極了。大多數人都受了或輕或重的傷。他們臉上的疲憊和滿身的沙塵像是趕了一天一夜的路。他們的馬大口地喘著粗氣,甚至有些駿馬一停下來便倒地不起。海月睡覺很輕,再加上思緒不停,客棧外面的動靜足以將她從睡夢中喚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