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這點,冬落就忍不住懷疑許昆傑跟楊婷婷到底是什麼關係,許昆傑買車買房都是楊婷婷全程陪著,這一點她是從許昆傑的同事陳玉明那裡知道的,陳玉明是她師弟,跟她關係一直不錯,說出的話裡隱含的意思也是讓她要看緊許昆傑,只是她覺得沒必要,感情淡了,斷頭臺早晚要上,不過是個時間長短的問題。許昆傑臉色難堪,不再說話,他頂少跟人爭吵,尤其不愛跟女人爭吵,今晚也不知怎麼了,跟吃錯了藥一樣,竟跟冬落吵了起來,還讓別人看了笑話,他緊緊皺起眉頭,冬落也是,怎麼就不能多少給男人一些面子!許昆傑不說話了,冬落也不再說話,夏維沒想到自己一句話竟然讓兩人鬧了不愉快,她一邊暗罵許昆傑沒風度一邊心疼冬落,一邊又懊惱自己根本沒立場去心疼人家,趕緊腳底抹油溜了。於善偉才24歲,感情上也是白痴一枚,等跟夏維入了座點了菜,他才後知後覺地問:“姐,剛那女的是不是以為我是你男朋友?”夏維先把冬落放一邊,打趣道:“怎麼?當我男朋友你很吃虧?”“不不不,”於善偉擺擺手,說:“我巴不得有個跟你一樣漂亮的媳婦呢!可俗話說的好,不是金剛鑽不攬瓷器活兒,我能力不達標,不達標。”夏維樂了:“你不就想說我毛病多你不敢娶嘛!”“啊喲您會讀心術呀!”於善偉誇張地瞪了瞪眼,惹得夏維又是一陣樂。冬落望過來,看她笑的花枝亂顫,渾身一陣針扎似的難受——人家壓根兒不在乎自己!真是氣餒!冬落往這邊看,夏維沒察覺,於善偉倒是察覺了,冬落一看被於善偉發現了,就把目光收了回去,於善偉看看毫無交流的許昆傑和冬落,問夏維:“姐,你那朋友,就是那邊那小兩口,是不是在吵架啊?”“小兩口”這個三個字刺激的夏維生生打了倆寒顫,她白一眼於善偉:“小孩子家家的沒事別八卦!”“嗨!沒事扯閒篇兒嘛,那小兩口看著郎才女貌的,沒想到脾氣都那麼老大,尤其那女的……”於善偉撓撓後腦勺,很真誠的發出了一個疑問:“誒,姐,你說但凡美女是不是都是脾氣特大、毛病特多啊?就跟你似的。”夏維讓他刺激的心口疼:“怎麼說話的?我脾氣哪兒大了?我就挑剔點也不至於毛病特多呀!看你年紀不大,沒想到還挺擅長鬍說八道呢!”“哎,熱愛八卦,忠於胡扯,娛樂至死,人人有責!再說我也不小了,虛歲都25了,好多同學都有孩子了。”“那你準備什麼時候結婚?”“等我賺夠娶媳婦的錢,就回去結婚。”“有中意的物件嗎?”“倒是有一個,就是人家瞧不上我。”於善偉低下頭,一臉傷感。夏維十分悲觀地勸道:“既然瞧不上,那你就別堅持了,何必呢?沒用的。”“可我就是喜歡她呀!”“喜歡又有什麼用?這又不是一廂情願的事兒。生活不易,且行且湊合,誰先愛上誰倒黴,你找個愛你的湊合湊合得了。”於善偉一聽更傷感了,夏維也傷感起來,典型的兔死狐悲。帶著傷感的情緒往冬落那邊看看,見她跟剛才一樣又低頭撿起了米粒,許昆傑不知說了什麼,伸手想握她的手,她把手縮了回去,許昆傑腦袋一耷拉,悶頭吃飯,也不說話了。冬落瘦了,夏維又心疼了,吃那麼點東西,怎麼可能不瘦呢?以前跟她一起吃晚飯的時候,她明明很能吃的,動不動還跟自己搶菜,哪像現在,小雞啄米似的就吃那麼一點點。這時冬落也往她這邊看來,兩人的視線隔著一張餐桌相遇,同時怔住了。夏維眼睛裡的心疼是那樣顯而易見,冬落原本抑鬱的情緒就這樣在她的注視下迅速被撫平了,彷彿在沙漠孤身徒步的行者突遇了一泓粼粼清泉。她是在乎自己的,冬落想著,不自覺地翹起嘴角,微微笑了起來。 冬落笑的很淡,也很暖,夏維真想溺死在那片暖裡,她是真的很漂亮啊!夏維想著,她這輩子恐怕再也遇不到能比冬落還漂亮的人了。這就是情人眼裡出西施麼?夏維說不清楚。直到路過的服務員擋住了她的視線,她才猛地回神,又跟於善偉聊起了他的家鄉。冬落見夏維不再看自己,心裡空落落的,她索然無味地放下筷子,看著對面一邊劃拉手機一邊悶頭吃飯的許昆傑,緊緊鎖起了眉頭。剛剛許昆傑跟她道歉,說:“我剛才守著外人不該說話那麼衝,原諒我吧。”“外人”兩個字冬落聽的格外刺耳,夏維不是外人,對她來說不是,所以當許昆傑想握她手的時候她迅速縮了回來,她知道,跟夏維比起來,許昆傑才是那個離她越來越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