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母驚訝道:“你是老闆?我只聽說這個公司是幾個年輕人創辦的,沒想到你會這麼年輕,可真了不起!你們雅魯藏布搞得挺好,我單位上一些年輕人可愛聽呢!我也聽過幾次,聽的是你們請的名校老師講的歷史和民俗,通俗易懂,真不錯!青年人聽了更有益處。”冬落說:“我們的理想是在雅魯藏布修葺一座類似稷下學宮的學府——當然,這所學府肯定是虛構的,然後請全國各地有名望有資質的教授學者入駐講學,傳播學問的同時,也能重現百家爭鳴,現在已經有不少名師都在我們那兒開了課,希望以後會有更多吧。”“這理想簡直太好不過!”夏母拍手以表讚揚,想了想,對夏父說:“老夏,你跟老錢關係挺鐵的,你看他現在有空了沒有,要是有空,完全可以去冬落那裡講講課嘛。”夏父說:“我等會兒就打電話問問他。說起來還是這些搞文科的招人待見,像我們這種就不行,除了窩在實驗室,別的地方都沒人請,火遍全國的百家講壇好像也沒請過幾個搞理工的去講課,真沒辦法。”冬落問:“叔叔您專業是?”“我爸研究物理的,我一看科幻片他就在旁邊挑毛病,挑的我頭大。”夏維鼓鼓嘴,帶著些抱怨說:“前兩年我看《三體》的時候他還給我上了一堂又一堂的物理課,還指出裡邊不對的地方,還說什麼這些理論原本是個高中生就該懂的,我自從高三分科以後就沒學過物理好不好?”夏父說:“這可不是你不懂物理基礎理論的理由,該懂得是得懂,不能因為用不著就忘了,何況也不是用不著,你看科幻小說不是完全能用的到麼?”“叔叔說的有道理,學過的東西總歸還是有用的,還是儘量不要忘的好,”冬落說:“算起來,叔叔研究物理,是純理科,阿姨搞編目,該是純文科,那夏維你怎麼走上藝術這條道兒的?”夏維脫口道:“因為藝術不考數理化呀!”夏母大笑:“夏維小時候數學還行,怎麼一上了高中就死活不愛學了,正好她起小就學畫畫,她想考美院就隨她考吧。她雖是美院畢業,可我看她這輩子跟藝術家是沒緣分了。”冬落好奇地問:“為什麼?”夏父接過話來說:“我們學校也有藝術系,對藝術我或多或少也瞭解一些。藝術家嘛,得放飛自我、無所顧忌、我行我素、思緒飛揚才行,他們的感性往往要大於理性,甚至有時候不要理性,只要感性,這樣創作出來的東西才能感動自己,然後感動別人。我這個閨女達不到這標準,她遺傳了我的一點理性思維,也遺傳了一點她媽媽的溫良中庸,性子溫溫吞吞,所以當時填報專業的時候我們沒讓她選什麼油畫呀壁畫呀這些純藝術的東西,而是建議她選了陶瓷,她這性子,做個好的工匠比做個藝術家更合適。”夏維不滿道:“爸,您就這麼瞧不起我呀!”夏母說:“不是瞧不起,是太瞭解你,知女莫若父嘛。事實也證明你爸說的沒錯,你看你現在乾的工作,放到古代不就屬於一名工匠嘛,工匠也沒什麼不好,這年月都倡導工匠精神,你要能把你的本職工作幹好,說不定未來也能像你師傅王宏堯一樣成個大師呢!”“好吧,我姑且把你們的話當成讚美來聽吧。”夏父的電話響了,他看看手機,笑道:“剛才還說老錢呢,他就打電話過來了,你們聊,我去接電話。”夏父起身打電話去了,冬落跟夏維和夏母繼續聊家常,沒多大會兒,夏父走過來,把手機遞給冬落,說:“我把你們想請他的事兒跟他說了,他表示有興趣,你跟他聊聊吧。”“真的?”冬落驚喜地接過手機,走到陽臺處,極為禮貌地跟錢兆啟聊了起來。趁著冬落接電話的功夫,夏母問夏維:“以前從沒聽你說過你有冬落這樣一個好朋友啊,怎麼認識的?”夏維胡扯道:“齊瑞齋週年慶上認識的,感覺挺投緣,就這麼成朋友了。”“我看她跟你差不多大,是吧?”“嗯,跟我同歲。”“那她有男朋友嗎?”“有過,還差點結婚,但是男方出軌,又分了。”夏母點點頭,沒再問什麼。夏維覺得自己老媽肯定被伊苒的事兒給刺激的不輕,放到以前她是根本不會問這麼細的。冬落打完電話,把手機還給夏父,說:“叔叔,這次真是謝謝您,錢老已經同意在我們那兒開課了,我明天上午去拜訪他,到時再談細節。要不是您在中間牽線搭橋,我可沒這麼幸運。”夏父擺手說:“小事一樁小事一樁,不用這麼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