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被方氏一口回絕不說,還冷淡了兩家的關係。
後來邵家倒了,牽連到了方大郎,縱然是祁昭出手幫忙沒真的把他們下大獄,可是在沈氏看來,親戚之間幫忙是應當應份的,如今祁家有了好事卻不讓自己沾光,沈氏就格外生氣。
她慣是個小氣的,從來都是雁過拔毛的人物,只是沈氏還記著這事兒自己理虧,也就不再提,轉而說道:“得了,你妹子那邊是靠不住了,我們倒不如找些別的門路。”
方大郎沒說話,只是有些陰鬱的看著她。
沈氏起身在屋裡繞著桌子來回踱步,很快就有了主意:“之前我的甥女來了信,說是在京城裡已經找到了依靠,走走她的路子或許能行。”
方大郎記起了那個格外自傲的沈大姑娘,不由得道:“她真的能入宮?”
若是這話在京城裡面問,怕是都要笑他異想天開。
那沈大姑娘都出了名了,滿嘴謊話,還差點被送去衙門裡,尤其是如今祁家富貴了,之前府前的鬧劇就傳的更廣。
哪怕是京城裡頭的老百姓平時也沒什麼樂子,知道了一件就可勁兒說,而沈大姑娘的故事又帶著幾分奇特,怎麼說怎麼有趣,如今沈大姑娘的名聲早就壞了。
若是她識趣,老老實實的等到遴選結束回家待嫁也是好的,起碼是去過京城的姑娘,多的是人家想要,而且京城裡面的名聲壞了也不影響她回家,只要嘴巴緊一些,總是能找到好人家的。
偏偏沈大姑娘不夠聰慧卻心比天高,自恃美貌,不甘心歸於平常,一定要去宮裡要潑天的富貴。
而她不好意思把丟人的事情說給別人知,寫回家的信又是報喜不報憂的,沈家人距離京城千里之遙哪裡知道這些呢,就全都信了沈大姑娘說的話,篤定了她能入宮。
沈氏回孃家的時候見過她的信,對沈大姑娘深信不疑,這會兒因著祁家的路子走不通,就只能盯著這個外甥女,越想越覺得靠譜,便興沖沖的道:“聽她的意思定然是可以進宮的,沒聽說嗎,皇帝后宮就一個皇后,”說到這裡的時候,沈氏左右看了看,而後才小心翼翼的接著開口,“我那甥女美貌如花,自然能被看上的,到時候她在宮裡有了地位,我們這些沾親的想要謀差使還不容易?”
方大郎有些猶豫,將信將疑的看著沈氏。
沈氏便皺著眉瞪了他一眼:“枕邊風懂不懂?再說你現在除了我那甥女,還能指望得上誰?”
方大郎想了想,覺得這話在理,便點點頭,可很快就轉而問道:“她是你們沈家人,哪怕有了好處,為何要給我呢。”
沈氏猶豫了一下,才輕聲道:“之前她寫信回來便是說……手裡缺少銀錢,沒法疏通關係,入宮也是需要打點銀子的。我孃家你知道,沒什麼餘錢,若是我們現在能給她添置一些,以後自然能走得近些。”
此話一出,夫妻兩個都沒再說話。
他們從來都是摳門至極的脾氣,一個銅板都要分開花,連親戚都算計了個遍,現在突然說要掏錢出來,多多少少是會猶豫些。
枯坐一夜,當他們終於決定拿錢給沈大姑娘時,兩人的臉就像是落了霜的茄子似的,難看至極。
可是這筆錢給出去,兩人又覺得解脫。
特別是沈氏,只覺得心裡的那口氣終於要吐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