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來這套,憑什麼他要陪著他演這出苦情戲碼,他是偷了還是搶了,這麼見不得人?!
他心底惱火,隨即放下杯子起身套上外套大步流星的向著車子方向走去。
剛出飯店,門口停著的計程車不停的衝他按著喇叭,他的滿心衝動隨著聒噪的鳴笛聲和往來的人群冷卻下來,到頭來只能無力的自我嘲笑一番,虛晃著腳步坐到計程車後座,報了所住的酒店名。
那輛車一直尾隨著他,他靠著車窗,透過後視鏡緊緊盯著那車,像是要從那小鏡子裡看到後面車裡駕駛人的模樣。
玻璃上映著他緊鎖的目光,手指丈量著兩車間的距離,他說道:“師傅,能不能在開慢點。”
師傅猛的踩了腳剎車,乾脆把他趕了下去:“這車速我能跑好幾單了,早知道就不接您了,您還是打其他車吧。”
紀梓渝站在馬路邊上,靜謐的夜裡他的身影被路燈拉的很長。身後的賓利開的很慢,由遠及近在到跟他擦肩而過。
他一個人坐在便利店門口的臺階上喝著剛買來的常溫牛奶。
酒精想燃燒的烈焰在他胃裡翻攪,他胃裡燒的慌,想吐卻又吐不出來,整個人不舒服極了。蕭亦孑不怎麼縱著他喝酒,因為他喝起來一時爽,喝完總是不舒服。
但以前喝多難受時,他還有有賴可以耍,現在他已經不能委屈巴巴的賴在蕭亦孑身上看他一邊煮著牛奶一邊嘮叨自己絡。
車子駛過他身邊的時候,他看到了,坐在駕駛位的男人並不是蕭亦孑。一整晚的折騰,終歸還是他想多了。
吸管在牛奶桶裡發出嘶的聲音,他晃晃空了的牛奶走了出去,感覺自己真的離瘋不遠了。
道路前面停著先前的那輛賓利,所有期許盤根錯節又一次死灰復燃,他已經精疲力竭,連想想都怕。今天的次數已經用完了,他沒有力氣在應對又一次的失望。
步子想著相反的方向退了兩步,心裡的不甘迫使他轉瞬像瘋了似得跑到那輛車前,發洩般得踢打著車窗:“你他媽走走停停,會不會開車啊,不會開趁早滾蛋。王八蛋~”
最後幾宣告顯有些哽咽,一通發洩完他手按著絞痛的胃部,眉頭緊皺著走開。
方才的車跟在他身後,隨著他的步伐快快慢慢,他搖搖晃晃的走了半程停下蹲在馬路邊,臉埋在腿上,比被丟棄的小奶貓還可憐。
車子停在他伸手就能觸到的地方,蕭亦孑坐在車子裡眉頭緊皺,真皮的座椅又黏又扎,動一下都是錯,怎麼動都是錯。
在他糾結、煩躁、掙扎的幾分鐘裡,紀梓渝蹲著挪了幾步,手指像對暗號般敲了兩下車門。
他看著那個在記憶中、睡夢裡時常出現的男人步伐慌亂的走到他身邊,他委屈兮兮的按著胃啞聲說道:“哥哥,我疼。”
蕭亦孑開了車門將人抱起來放到後座上輕輕幫他揉著胃,輕鬆責備著:“你怎麼這麼不讓人省心呢~”
他睡在他臂彎裡,滿身酒氣的彷彿小孩子般呢喃道:“不能讓你省心,你得天天都惦記著我,這樣才公平。”
蕭亦孑先前剛讓司機下班,直到紀梓渝在他懷裡表情逐漸柔和下來,他才鬆開幫他揉著胃的手前去開車。
他抱著紀梓渝回了酒店房間,坐在床邊就那麼靜靜的看著眼前熟睡中的人。
呼吸聲很輕,窗外高樓大廈霓虹閃爍,天上點綴著零散的星,他的心裡眼裡只容得下那像小蝦米一樣蜷縮在床上的人。
房間裡只有洗手間亮著燈,酒勁兒過後,紀梓渝迷迷糊糊的從夢裡轉醒。蕭亦孑手指剛觸及對方捲翹的睫毛就見著他醒來,手懸在空中剛想開口說解釋,卻發現紀梓渝全然一副漠視的態度。他壓根沒有想問他為什麼會在這兒,為什麼還不離開。他彷彿對他的存在視若無睹。
他啞然的坐在一旁,顯得有些無所適從。
紀梓渝伸手探了瓶床頭的礦泉水,從容的擰開喝了大半,見對方還不消失,他自顧自的笑了起來問他:“你為什麼還沒走啊?”
他已經習慣了,習慣自己會時不時見到蕭亦孑。
他知道自己最近見到他的次數明顯頻繁不是什麼好事,卻無力改變,他的心早就跟著別人跑了,從來不肯聽他的話。
他無奈的笑笑,等著那幻覺自己消失,之前蕭亦孑出現也只是維持幾秒的時間,可今天他都喝了小半瓶水,卻還不見對方消失。
他心裡百味雜陳,不知是誇今天這幻覺的質量高好,還是該提醒對方你今天的出現超時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