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不是在攢歸來石?”
黑金男和紫衣男如今都被溫吟控著,說話做事不太能夠隨心所欲。這個問題,他們當然不想答,可又沒法不答:“是又如何。”
泠熹道:“我也在攢,比你們實用。奉勸你們一聲,魔域是月清枝親手開出,它現在這個樣子是她一手造就。兩千多年下來放任至此,你們還真信她如今就能忽然悔不當初,要迷途知返了?”
終蘭遇見泠熹的時候不長,滿腦子還是多年前的這姑娘第一次去找明水寒時那種木木訥訥的模樣。現在甫一聽到她氣勢昂然地講這麼一大段,真是有些不太習慣。不禁暗地唏噓了一聲,姑娘這些年,到底是經歷了一些什麼啊……
千金難能引導人的行為,但也並不是要完全控制。是以紫衣男聽了泠熹這話,倒還能遵循著自己的真實想法冷哼一聲:“你知道的倒是很多。”
說話間氣息虛得不行,感覺只剩下一口氣似的。實際上也差不多了,他心臟受損,腿傷又得小心翼翼地將養,一不留神就要症狀惡化,這幾天真是被折磨得生不如死。
“嗯,我也覺得。”泠熹一本正經地肯定道,還煞有介事地點了點頭。
紫衣男:“……”誇你呢嗎!
紫衣男被氣得噎了一下,黑金男便趕緊給他順氣讓他不要說話了。到時候一口氣挺不過來,直接一命嗚呼了可咋整,剩下他一個,面對這群豺狼虎豹,那還不如兩個人一起殉了得了。
泠熹說:“我雖然知道得比較多,但不關心你們的事情。我只要歸來石。”
“然後讓他們來關心我們的事情是吧?”
黑金男翻了翻白眼,這個他們自然指的就是溫吟他們了。不過,他也只是逞一下口舌之快,畢竟現在的主動權完全不在他兩人手上。
溫吟也沒有過多跟他們廢話:“帶路。”
路是往下走的。
逼仄的窄道兩旁垂著吊燈,行過這條長長的甬道,視野便逐漸開闊起來。房間一間接著一間,一間要比一間更大一點。越靠近中央的地方,陳設的物件兒也越來越多。終蘭看到很多個煉爐,爐身上纏著鐵鏈,鐵鏈上還貼著火一樣豔紅的符咒。
符文是用墨筆寫就的,只不過主人家畫工本身就不怎麼好,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什麼鬼畫符。況且,那符紙底色是濃郁又純粹的正紅,本身便十分刺眼,加上黑色點綴,更給人一種鬱堵之感。幾個人難免都皺了皺眉頭,目光儘量繞開這些東西視物。
沈瓊予卻不知道發什麼瘋,停在了一鼎煉爐跟前,還湊上前去,往那些符紙身上聞了聞味道。
大家見狀,表情難免有點微妙。
而沈瓊予的神色,只會更加微妙。
他說:“這個味道……”
心上一時五味陳雜,終究還是沒有把話繼續說完。
這個味道,有點熟悉。
☆、仙魔界
沈瓊予這話說到一半,其他人不由得就要生出諸多猜測。
當然,每個人猜的方向就不盡相同了。
像是終蘭,她對沈瓊予瞭解得不多,勉強能夠想到的這人和符咒有關的聯絡,就在於甘笙。
難不成,這符是甘笙的?
以此為前提,終蘭思緒一開,就又想得更遠了一些。比如,這個泠熹,不會是專門在和甘笙搶歸來石吧?
說起來,終蘭至今都還沒想懂這姑娘是哪裡來的。
她身上靈澤流動的脈絡十分古怪,終蘭第一次見就有點疑惑,至今也沒有想透。
結合先前她聽到的那些談話,這人一開始去找明水寒要千金難,應該是為了另一個人。至於拿來做什麼就不知道了。談戈是認識泠熹的,青衣溫吟也認得,這兩位唯一有點兒共通的地方,大概就在於,都有,或者有一部分,屬於未來。
終蘭想,也許這位泠熹姑娘本來該和他們挺熟,只不過也重生了一回,為了某種目的,改變了自己的處境與行為?
加之,她還一直在攢歸來石。總覺得是要幹什麼大事……
不知道是不是時候湊巧,這處地下據點如今空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黑金男與紫衣男暗地裡都默默鬆了口氣,這地方平日裡也是以陣法為基,需要人力幫助的時候不多。但就怕他們老大沒事兒閒了過來逛逛。畢竟老大那個自戀樣兒,盯著自己畫出來的辣眼符咒都能傻笑好久,最喜歡有事沒事就跑來欣賞一番自己的傑作了。好像每次都能看到什麼新東西似的。
這要是兩邊遇上,那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