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去到崇玉島上偷東西的,其實是泠熹?
可是他又說,他受甘笙的指示等在那裡。甘笙,終蘭是在船艙裡見過的。看這人的意思,他最後大抵是沒有如約等來姑娘,不然也不會追到藏經樓去問一回終蘭,如今,又找到了泠熹頭上。
甘笙為什麼要讓這人等在崇玉島?她和泠熹又是什麼個關係?
終蘭疑團重重,不過,想到先時在明府當中看到的那一幕,明水寒身上析出的歸來石自發地就被吸進了泠熹腰間的那闕竹筒當中。是以,對於尚清閣中的歸來石是泠熹偷走的這一點,終蘭倒並不是特別懷疑。
無論如何,這姑娘肯定在盯著這種東西。
終蘭現在還鬧不太明白這石頭究竟是做什麼的,而且似乎還不止一塊。
不過,需要用魔澤滋養的,怎麼想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在場幾人,沒有直接負責歸來石事情的人,加之,又都不太愛管閒事。或者說,不算剛正不阿的正義人士,心都比較大,對此皆持的是無所謂的態度。
開玩笑,天地都這麼個模樣兒了,一塊石頭而已,愛咋咋吧。
所以藍衣男子的話,他們聽一耳朵就過去了。頂多危紹回去以後,可能會跟錢雯鈺提一聲。
終蘭更關心的還是藍衣男子的身份。她問了下坐在她左右手的這兩位,沒有想到危紹就認識:
“沈瓊予沈師叔,不群公子,天下第一的散修。”
危紹一邊兒摸著他架在椅子扶把上的卻雪劍,一邊暗搓搓地探著腦袋和終蘭道:“我娘以前的好朋友,小時候最常來看我的。有一陣子我都懷疑他是我親爹呢,現在看來應該不是。嚇死人了。”
終蘭:“……”
也嚇死她了好嗎!
☆、小領導
終蘭發現,貴修真界的圈子還真是挺小的,厲害的人都混在一起,完全不給底層修士一條活路。不過,危紹雖然熟悉沈瓊予,卻並沒有和甘笙見過面。不然,他也不會不知道沈瓊予居然和甘笙還有這麼一腿。
聽少年講,在柏盛從他們那一輩中,修真界最負盛名的紈絝之榮還不屬於他,而是屬於他娘,以及他孃的三個小夥伴們。
沈瓊予是其中一個,另外兩位,也不是外人。
一個是終蘭認識的遊不信,一個是懷虛澗西府的謝琴英。
悠遊長老謝琴英,很巧,正是謝渠的師父。
終蘭不由得就又感慨了一聲,這個世界真是特麼的太小了。
在這四個人還青春年少的時候,過得也是段風風火火的日子。那時,修真界的天下,是松盈、柏盛從和甘笙的天下。同是同門的身份,危樓月作為柏盛從的師姐,自小對他多有看顧,和他關係向來不錯。但遊不信與松盈,謝琴英和甘笙,可就沒有這麼美妙的同門之誼了。
簡直是勢如水火。
他們本身也算天資有異,誰知道一個個趕上的都是千年難遇的奇才,風頭頓時被搶了大半。遑論謝琴英和甘笙之間還帶著東西府的世仇。少年心氣高傲,誰會服這個命,遇到一塊兒了,惺惺相惜,整天都叫囂著有朝一日非要讓自家的師姐師妹嚐嚐血淚的教訓不可。
松盈和甘笙,雖則明面上大家都不太知道兩人有過什麼交集,但其實,年輕時私下裡經常約架。松盈是天命混沌之人,逃不脫最後要觸碰翻雲鬥月陣的命運。因此她雖師從的尚清閣,但對符陣之法也小有研究。
每回這倆姑娘約架,遊不信與謝琴英定要暗搓搓地尾隨,悄默聲地藏在灌木叢中圍觀,就等著人家兩敗俱傷了,能趁人之危。
而危樓月,往往便是在後的那隻黃雀,幽幽地立於一側,幫這兩位解說現場:“瞧瞧人家這身法,這速度,這反應能力。唉,難怪你們比不上,可學著點兒吧。”
“……”
總之,場面可以說是十分之和諧。
至於慣常臥在旁邊兒樹枝上睡大覺,一覺醒來早已被世界遺忘了的沈瓊予,為什麼會與甘笙勾搭上,這就不得而知了。
危紹掂量著和終蘭商討:“既然沈師叔不是,那就是遊師伯和謝師伯了。”
他的尾音帶上了些許沉重:“你見過謝師伯沒有?你覺得他倆,哪個像我親爹?”
終蘭:“……”哪個都不像好麼!!
不過她確實還沒能見過謝渠的這位師父。
她只記得《御魔凌天》開場的時候,謝渠有一段內心戲,聲淚俱下地控訴了一番他這師父對他有多麼的絕情。終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