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立即亂成一片,慘叫聲,驚呼聲瞬間響徹江面。
揚州水師,已潰不成軍。
季桓觀看片刻,立即令水師略略折返上游一段,棄舟登岸,和陸上大軍合圍揚州四聯軍。
揚州一方正驚慌失措,軍心大亂,正是合圍的上佳時機。魏景早下令拋棄輜重急行軍,已將將趕至。
如悶悶雷響,地皮震顫,黑壓壓的益州大軍如海潮湧至,迅速往兩邊包抄而來。
在這個十萬火急的關頭,楊舒急急打馬而上,對濟王道:“殿下,我等需立即撤軍!”
再不撤,將一併陷入益州大軍的包圍圈!
由於保守戰策,濟王落在最後面,他前頭還頂著一個王吉。眼見楨泉軍已陷入包圍,濟王毫不猶豫下令。
“傳令!後軍轉前軍,馬上撤!”
入揚州以來,徐州軍一直都是做好隨時撤軍的準備,因此令下之後十分迅速,飛快往後急退,堪堪趕在益州軍合圍完成前順利撤出。
“全速前行!”
濟王回頭,數十萬黑甲益軍蜂擁而至,鋪天蓋地一眼望不見盡頭,他驚魂未定。
差一點他這五萬軍士就摺進去了。
還好。
他下令急行軍退回徐州。可惜了,此趟揚州之行雖全身而退,然亦寸功未進,徒費糧餉。
楊舒瞥一眼滿目陰霾的儲竺,輕哼一聲,卻打馬上前,對濟王道:“殿下,王吉八萬軍士陷於揚州,汝陰、山乘、下邑等城空虛。”
王吉與濟王覬覦揚州,從豫兗戰場抽調兵力往南,前者動作比後者要大,足足八萬將士。
今日之前,倒沒什麼的,因為豫州一帶大家兵力都比較薄弱。
然現在,王吉的八萬大軍陷入揚州,濟王卻全身而退了,那正好可以直奔汝陰下邑等城,趁機將其取下。
山不轉水轉,路不轉人轉,揚州無果,可豫州建功。
濟王立馬就想明白了,登時轉驚為喜:“傳孤令,轉西寧道,奔赴豫州!”
五萬徐州軍未觸即離,迅速往北退,留下滾滾塵土,魏景眯眼瞭望片刻,卻未分兵去追。
追,未必有果;然眼前包圍圈已初步形成,正該進一步收攏絞緊,以最迅猛的力度殲之。
揚州,才是此戰唯一目的。
魏景收回視線,下令全力合圍殲敵。
他手一翻,湛金斬馬刀在陽光下反射出刺目光芒,一夾馬肚,如尖刃一般,率軍直直刺進敵軍陣中。
……
相較於前線的風起雲湧,大後方平城一派安逸寧和。
春日的庭院,有草木泥土的清新氣息,有百花爭妍的微微蜜香味兒,邵箐微笑躺在藤椅上,感受春日暖陽的溫度。
她懷孕已七個月了,身子日重,但感覺還好,她腹中的孩子是個乖巧的,不愛折騰親孃。
她笑:“你是個女娃娃嗎?”忒會體貼人了。
邵箐心情如這春陽一般燦爛,前線連連告捷,大軍目前已逼近丹陽。
不知,他可有吃好睡好?
正想念孩子的爹,有腳步聲近,原來是王經,送來戰報,還有魏景親筆家信。
己方大軍于丹陽郡雲臺銅水一帶,大敗四方聯軍,殲敵逾十萬,降卒無數。濟王遁逃;王吉喪長子,率萬餘殘兵勉強突圍而遁;屈家三子戰死,其餘數子在屈守的率領下倉惶敗逃。
鄴都,已經落在魏景手中,屈守不得不率軍且戰且退,退守南方。
這是開戰以來,最大的捷報。
邵箐大喜,撫了撫肚皮:“這回你爹爹呀,也未必不能趕回來看你出生了。”
她喜滋滋接過家信,摩挲片刻,交給春喜:“快快念來我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