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而有些擔心:“這屈三還是先不動的好,以免打草驚蛇。”
被人偷窺沐浴又驚嚇,肯定極氣憤的,但大局為重。有浴桶擋著,屈三也看不見什麼,邵箐更擔心的是露了臉,女子身份暴露,會不會產生什麼不良影響?
提起這人,魏景目光陰鷙,頓了頓,他道:“待此間事了,我必將此賊一雙招子挖出來。”
語氣森然,邵箐卻微鬆口氣,他答應暫時擱下就好。
魏景摸了摸她的鬢髮,半溼的,皺了皺眉,不過情況特殊也沒辦法,他就將方才所見說了一遍。
“那咱們要從這莊家入手嗎?”
聽著,這莊延腦子不笨呀。一邊是屈家盤踞十數年,根深樹大,另一邊則是個初來乍到的新縣令,就算看著非簡單人物,他也未必願意當出頭鳥吧?
除非,魏景有必勝把握,且其中又牽扯莊家什麼大的切身利益。否則,她看難,不見莊家都隱忍了十數年了嗎?
魏景淡淡一笑:“鹽。”
……
這個鹽字,魏景同樣對莊延說了一遍。
喝了兩壺酒,吃飽了肚子,屈乾一顆心方定了些,屈家的馬車也到了,他打了個酒嗝:“文珪,我且回去了,來日再聚。”
“休穆慢行。”
莊延親自扶屈乾,視線瞥過對方染血的肩膀,布料是被銳物撕開的。他挑了挑眉,也沒說話,笑吟吟將人攙扶上車。
駕者吆喝一聲,他負手看那馬車漸行漸遠,斂了笑,垂眸片刻,轉身。
漫不經心走了幾步,突然,他一愣。
只見酒館通往後院客舍的小門處,不知何時立著一個黑色人影,很高大,也很陌生。
無聲無息的,莊延慄然。
“莊文珪。”
這人轉身,鬢若刀裁,目若寒星,赫然竟是白日才見過的新縣令。
“延見過楊縣尊!”
莊延唬了一大跳,心臟險些蹦出嗓子眼,行動卻不慢,立即伏拜見禮。
“起。”
魏景已將邵箐送進最近的一間空置客舍,緩步進了大堂,他站定,卻不語。
莊延心念急轉,沉聲吩咐夥計:“打烊,汝等統統退下。”
門板迅速安好上鎖,室內僅餘二人,他平復一下心跳,客氣又不失恭敬地問:“縣尊夤夜前來,小店蓬蓽生輝,不知楊公……”
話語停頓下來,莊延面上帶著恰到好處的疑惑。
其實,經過一開始的震驚後,他很容易就想明白了魏景來意。這位楊縣令,比之前幾任強太多了,居然這麼快就找上了平陶本地世家,且功夫之高深,震驚了莊延。
只是上述的一切,並不能讓莊延介入兩者之間的爭鬥。
一瞬間,他拿定主意,看似恭敬有加,實則不動如山。
魏景瞭然,只他淡淡一笑,道:“今日我翻閱宗卷,知悉平陶舊日有官鹽,可惜了,如今竟枯竭。”
據縣誌和宗卷記載,二蠻族之一的濮族屬地有鹽井,出產井鹽,往經平陶往益州販售。雖規模不大,但也是益州牧親批,開具鹽引,此乃官鹽。
實際操作者,當然是這個與比鄰濮族的平陶縣,得了一部分鹽稅,在這偏僻的西南,平陶可是一個十分富裕的大縣。
可惜好景不長,十餘年前,濮族十分惋惜地告知益州,鹽井日漸枯竭,至如今只夠自給自足。
井枯竭,鹽沒了,老天爺不賞飯,有什麼辦法?
這也是無可奈何之事,不過益州鹽鐵資源十分豐富,少了也沒多惋惜的。
這事就這麼過去了,激不起啥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