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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頁

不見好, 人一直昏迷, 臉色時而潮紅時而慘白,躺在床上虛弱得彷彿喘氣都艱難,

魏景又急又心疼, 攥緊邵箐的手,滾燙的溫度讓他面色陰沉沉的,“她為何還不退熱?你可會用藥?!”

這厲聲質問的是顏明。

魏景本氣場十足,急怒下壓迫感驚人, 平嬤嬤春喜二個早大氣不敢喘,偏顏明姿態一如舊日,不緊不慢地收拾著藥箱。

“她久疲損元氣, 故而反覆發熱,久凝於內, 今發於外,是好事。病癒後好生調養就是, 急也沒用。”

又不是鐵打的,這麼一個嬌弱的女娃,累過了早就該病一場了, 撐著反而不是好事。

其實早在合鄉的時候,顏明就看出邵箐驚嚇疲勞太過,不過人家精氣神好,也沒在意這回事,他自然犯不著上趕為人家調養。

“且憂思傷脾,她心中所慮甚多,如何能輕易病癒?”

顏明見魏景神色陰鷙,仿欲噬人,他撇撇嘴:“用虎狼之藥倒能立時見效,你要我就開。”

虎狼之藥損傷根底,魏景當然不會同意,顏明輕哼一聲將新開的方子留下,彈了彈衣袖走了。他冷著臉叱道:“還不趕緊去煎藥!”

平嬤嬤春喜急匆匆去了,魏景焦慮難掩,好不容易等來了藥,卻發現邵箐牙關緊咬根本喂不下去,他直接端起藥碗一仰而盡。

小心托起邵箐後頸,揉按她的下頜骨兩邊,他薄唇湊上去,小心翼翼將藥餵了進去。

觸手黏膩,邵箐又出了一身的汗,寢衣再次溼透了,他立即吩咐:“端水來。”

魏景不敢叫她見風,屏退平嬤嬤二人,他匆匆把外間內間的門窗都掩上,這才放下帳子,替她解衣。

潤膩依舊,但往日晶瑩白皙的肌膚如同通紅一片,觸手滾燙,魏景一絲旖旎心思俱無,心中僅存焦慮急切。他擰了熱帕子,快速給邵箐擦乾淨汗水,又匆匆給她重新穿上衣裳。

一摸褥子,她躺的地方潤潤的,他又趕緊抱起她,給她換了個位置。

顏明雖態度不好,說話也能噎死人,但不得不承認他醫術還是非常精湛的。他讓服藥之後等著就是,急也沒用,那就還真只能等著。

只魏景怎麼可能不急?僅守了一個晝夜他眼中就泛起赤色血絲,俯身摟著邵箐,他側臉緊緊貼著她的臉頰,滾燙的溫度彷彿燙進他的心臟,炙疼炙疼的。

“阿箐,你快快好起來。”

一直以來,她柔弱但堅韌,不管是密林逃亡還是被迫跳江,一路以來,她身上都有了一種驚人的生命力,炫目而讓人嚮往之,甚至不知不覺影響著他。

她總給人一種不會倒下的感覺,哪怕她弱質纖纖。

但其實這是錯覺。

久疲,多慮,魏景咀嚼著這兩個詞,胸腔像被壓上千鈞巨石,沉沉悶悶般喘息艱難。

一直以來都是她關心他照顧他,努力幫助他,而他因潛意識裡的錯覺竟高估了妻子承受能力,讓她思慮過多,積勞成疾。

“是我不好,我再不會的。”

看她病弱躺在床上無知無覺,他急,他憂,更夾雜了一絲惶然,他緊緊摟著她,啞聲道:“阿箐你快快好起來。”

……

恍惚之間,不知被誰投進了火海,身處烈焰炙烤得痛苦極了,思緒卻沉浸進一片黑暗當中,沒了疲憊驚惶,沒了不安焦急,也沒了憂慮難眠。

所有的所有,都離她遠去,邵箐奇異地覺得很舒暢,身體上的痛苦換來思想上的安寧,她竟認為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