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的話,他總聽得進去的。但有些事不是聽進去了就行的,他總要徹底想通,解開這個心結,主動自我調節才會好。
他想不通,解不開心結,勸解只是治標不治本,根本無大用。
想到這裡,邵箐一陣無力。
她捫心自問,若換了自己遭遇這種事,恐怕也無法輕易釋懷的。
她理解魏景,所以更焦慮。
她不想間接導致大悲劇,更不希望自己的伴侶和丈夫走上這麼一條路。回憶起魏景當日的失控狀態,一種深沉的無力感連同疲憊感湧上心頭。
“快睡吧,是我不好,我驚醒了你。”
邵箐面板白皙,昏黃的燈光下,眼下淡淡的青痕頗顯眼。魏景擰眉,他吹熄了燈,替她順了順青絲側身擁著她,輕拍她的背部。
“我們明日再說,現在先睡。”他打定主意至少得讓她歇幾日,這回再不聽她的。
……
他拒絕閒話,像小嬰兒般一意拍哄著她,邵箐只得閉嘴。可惜心事重重根本無法酣睡,半夢半醒直至天矇矇亮,她才徹底睡了過去。
次日醒來,天色早已大亮,枕畔無人,魏景早已起身忙碌去了。
邵箐覺得有些頭重腳輕,扶著床柱爬起來,上前伺候的春喜驚呼:“夫人,你身上有些燙!”
她和魏景不放心旁的人,平嬤嬤祖孫和莊延等人一起來了,春喜急急問:“您怕是有些發熱,要不請顏大夫來瞅瞅。”
顏明也來了,和寇家人一起來的。
邵箐摸了摸額頭,似乎有些燙燙的,彷彿又不是,不過不怎麼提得起精神倒是真的。
要不還是看看大夫吧,最近太累了,她總有一種預感自己要生病。
邵箐梳洗完畢,換了衣裳,正準備吩咐春喜去喚顏明,卻被一個大訊息打斷了。
何二公子再次傳信來了。
魏景率鮑軍反合圍並佔據上風后,這位州牧公子就半途折返谷城了,他要做好準備大力促成魏景郡守之位。
魏景適時奉上夷族人提供的證據,將董度的“罪證”提前一步送往谷城,讓何二公子可以打對手一個措手不及。
如果順利,問罪董度和讓魏景暫領郡守一職的公文該出來了。
郡守,掌一郡軍政,可自置屬吏和任命治下大部分官吏,權利非常之大,需由朝廷正式任命。但上級州牧是有推薦和建議權的,尤其像益州這種山高皇帝遠的偏僻之州,基本一推一個準。
只要委任魏景暫領郡守一職的公文一出,此事便成定局。
現在差的就是這臨門一腳,邵箐一聽登時什麼也顧不上了,立即飛奔往魏景的臨時外書房。
穿過重重守衛,一推門,魏景正端坐上首,手裡恰恰拿著一封剛開啟的信箋,季桓張雍莊延等人也齊齊在坐。
她忙問:“是何二公子的信來了?”
是委任公文出了麼?
“嗯,已經出了。”
魏景一看她臉色,登時皺了皺眉。邵箐跑的微喘,面上不見紅暈卻隱帶蒼白,他心一緊立即站起迎上來。
季桓道:“何二公子說要親自送委任公文來,已準備上路,他先來一封信,讓我們安心。”
這為的並不是送委任公文,而是要親看魏景真人並加以籠絡。
來就來吧,委任公文出了就行。
邵箐大喜:“太好了!”
誰說不是呢,外書房所有人都喜氣盈盈。
“好,太好了!”
終於趕在今年把高陵拿下了,巨大的喜悅襲上心頭,邵箐喜意盈眉,她正要和迎上來的魏景說話,誰知嘴張了張,一陣暈眩突如其來。
她身軀忽晃了晃。
“阿箐!”
魏景大驚失色,兩個大步衝上前,一把扶住她,急道:“你怎麼了,可是身體不適?”
“沒事,我……”
怎麼可能沒事呢?邵箐早疲憊至極,一直全憑一口氣撐著,如今喜訊確切,她這口氣立時就洩了。
她話說一半,眉心卻蹙了蹙,身軀一軟,失去意識直接倒在魏景懷裡。
作者有話要說:魏同學的心病急須解決。至於邵箐吧,她早就該病一場了,逃亡一直到現在都沒怎麼生病,她這閨閣千金的身體早繃到極限了。
邵箐病了, 來勢洶洶, 一開始就是高熱,好不容易退了, 魏景還來不及高興,她很快又重新燒了起來。
反覆了兩次,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