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山野嶺的,倉促間難找解毒的藥草,只怕……只怕……”
段暄臉上變色:“你說什麼?”
陶瑕凝視著他,欲言又止:“晚兒體內既有毒血,又寒毒逆行,情勢實在不樂觀。此刻只能先吸出她身上的毒血,再由一個真氣極強沛的高手將她的寒毒吸入自己的體內,只是寒毒易體,冰寒難當,其中的痛苦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住的。”
段暄聽他說有可治之法,登時放心,淡淡道:“段某久居苦寒崑崙,怕什麼寒氣侵體?”
說著輕輕解開晚肩膀的衣裳,見她肩頭膚光勝雪,唯有中梭處紫血凝結,瞧來觸目驚心。
他心中憐意大起,湊唇上去吮吸一口毒血,吐了出來,接著復又吮吸,直到她流出的鮮血已恢復鮮紅之色,這才停了下來。
陶瑕臉色變幻,遞過水囊,嘆道:“快漱一漱口。”
段暄毒血入口,也覺頭腦中微微暈眩,喝了一口清水漱口吐出,深深吸了口氣,體內真氣流轉,將那股煩躁沉悶之感驅趕得無影無蹤。
陶瑕取出一個小瓷瓶,笑道:“這金風玉露是我悉心調製的靈藥,治療外傷極有效果,請段兄塗在晚兒的傷口處。”
段暄依言接過,見那金風玉露是月白色的液體,倒入掌中,幽香襲人,他曾讀過藥書,依稀辨認出其中含有幾味珍貴無比的藥材,輕輕抹在少女的傷處。
晚迷迷糊糊中,只覺有人在自己的肩頭上用力吮吸,那股麻木之感漸漸淡去,劇痛又生,肩膀一縮,呢喃道:“疼……”
那人登時放慢了動作,柔聲問道:“傷口疼得厲害麼?”
晚“唔”了一聲,不滿地皺了皺秀眉,隨即一股清涼的液體塗抹在自己的傷口上,頓時將那難以忍受的疼痛衝散開去。
她身子微微一顫,慢慢睜開眼來,雙眸裡映入一張清俊無匹的臉龐,正滿臉關懷憐愛地凝視著自己,不禁愣了愣,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吃吃道:“段……段大哥?”
段暄一怔,下意識地拿面具要戴,隨即反應過來,臉上湧起濃濃的飛紅,瑰麗壓倒滿天夕霞,低頭不語。
陶瑕見狀,忍俊不禁,負著手順口調侃道:“段兄怎麼變得這麼呆了?”
晚見他手中拿著一張精巧的面具,眼眉口鼻,依稀便是適才在湖底出手相救的“顧楓荻”,心念電轉,恍然大悟:“段……段大哥,你為什麼要扮成另外一個人?”
段暄低垂長睫,訥訥道:“阿晚,你剛才說傷口疼,現在可好些?”
晚頭腦略微清醒,想起一路以來的遭際,她雖天真,卻甚聰慧,頃刻間想明白了前因後果。
想到這男子一路悄然跟隨,卻偏不與自己相見,少女心下由不得不氣苦,板著一張明豔的俏臉:“我的傷口疼不疼,與你有什麼關係?反正你心裡念念不忘的,就只有你的師妹!誰是阿晚啦?你不是口口聲聲,叫我殿下麼?”
段暄無奈,幽黑的雙眸裡瀰漫著說不清的情緒:“好妹子,先別鬧,讓我為你驅出體內寒毒,好麼?”
晚急急說了一長串話,只覺腦子裡一片暈眩,身子晃了晃,嗔道:“誰是你的好妹子?你那姝羽師妹才是你的好妹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