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角玄龍獸跟著飛出湖面,嘶吼不已,湖水劇蕩,無數碎冰沖天而起,撞擊翻落。
陶瑕抱緊少女,飄然後掠,見她已經昏暈過去,明麗的小臉上結了一層淡淡的白霜,貝齒仍在格格作響,顯然在湖底凍得厲害,急忙脫下外袍,裹在她身上。
瞥見她肩頭上紫血凝結,拔下她肩頭的飛燕梭,鼻子嗅了嗅,變色道:“‘一枕黃粱’毒。”從懷裡取出各種解毒的靈丹,放入少女的口中,見她臉色恢復了一些血色,心中稍安。
舉頭望去,顧楓荻身如鬼魅幻影,在半空中電衝風掠,手中一柄長劍光華滔滔,激起萬千雪浪,那天角玄龍獸仰首怒吼,殺氣騰騰,龍尾倒卷橫掃,衝他疾攻而至,震得天地轟隆巨響。
顧楓荻身形怒旋,水波劇蕩,和那妖獸撞個正著,砰砰悶響,妖獸悲聲嘶吼,向後彈出數丈。
那妖獸極為兇悍,雖然吃痛,卻不退敗,聞得湖水中的血腥之氣,更是兇焰大熾,怒吼聲中,一股狂猛已極的水浪激湧噴薄,攻向青年男子。
他翻身盤旋,右手持劍,左手捏訣,真氣洶洶,迎頭直上,瞬間將天角玄龍獸噴吐出的水浪絞散開來。
天角玄龍獸勃然大怒,氣浪噴湧,巨尾亂掃,滿天水花、冰屑激盪狂舞。
顧楓荻在空中輕飄飄地身形扭轉,一道強沛無匹的劍氣狂烈四湧,氣浪滾滾,橫掃而來,登時將天角玄龍獸打得悲嘶後退。
陶瑕小心翼翼放下晚,取出一柄玉尺,掠至冰湖上空,揚眉道:“這妖獸兇狂無比,不如合你我二人之力,將之斬殺!”
顧楓荻見他定要出手相助,微微一笑,也不反對,手握長劍,攜帶風雷之勢嗚嗚呼嘯,衝著天角玄龍獸怒斬橫削,劍勢大開大合,如驚雷鳴響,陶瑕手中玉尺流出一道光芒,與他合在一處,剎時地動天搖。
天角玄龍獸的兇睛中露出驚惶畏怯的神色,忽然目露兇光,似欲奮然一搏,湖水裡倏然一寒,妖異氣浪驚濤駭浪般向兩人電射而來。
顧楓荻沉聲道:“當心!”手中龍吟炫舞,向那妖獸迎風怒斬,劍光滔滔怒放,絢爛若浮生變幻。剎那間滿湖裡都是凌厲無匹的劍氣,狂噴四湧,便連滿湖碎冰也都被激發的劍氣瞬間消融,水汽蒸騰。
妖獸猝不及防,被他一劍斬在頭頂的巨角之上,悲鳴聲中,身軀橫撞,被撞得倒飛數丈。
陶瑕見他纏住妖獸,更不遲疑,翻身飛掠,光芒耀眼,真氣洶洶鼓舞,宛如長虹貫日,赤焰裂空,玉尺砍在妖獸的頭顱上。
妖獸痛聲咆哮,鮮血激揚,龍尾卷舞,橫衝直撞,兩人一聲清嘯,衝入高空之中,無數白雲呼嘯著從他們的耳畔、眼前飛過,低頭望去,只見偌大冰湖裡水浪激射,直噴出十餘丈高,裡面血花點點,觸目驚心。
陶瑕又驚又喜,叫道:“那妖獸只怕死啦!”
兩人一齊斜掠到湖畔,只見水花滾滾,天角玄龍獸肚皮朝天,早已死透,周圍全是淋漓的鮮血,染得整個冰湖都赤紅一片。
兩人並肩掠到晚的身側,見她昏迷不醒,臉上縈繞著一層淡紫色的妖異氣息,對視一眼,眼底均有深憂。
顧楓荻抱起她來,一摸少女的額頭,只覺滾燙瘮人,低聲道:“鳳閻羅,如何救她?”聲音清朗如玉,迥異之前嘶啞的音調。
陶瑕眉尖一挑,似笑非笑:“段兄,你說你好端端的生得忒俊,為何戴了這麼個面具藏起來?”
那人正是段暄。
那日他決然而去,隨後便一路跟隨,想要暗地裡護送晚返回滄海,見她傷心不已,高燒不醒,心中又是後悔又是愧疚,忍不住現身安慰喂藥,見她逐漸好轉,囑咐了陶瑕、朝晦等人,悄然離去。
後來又見她在陶瑕的保護下要趕赴崑崙,在他心中,早已千百次猶豫是否要現身相見,但一想起小公主無法長期在陸上生存,終於硬起心腸,只是默然尾隨。
今日見姚初晴要出手傷害小公主,他戴了一張面具,借天山掌門顧楓荻的身份出手相救,只不過是為了怕被她知曉自己一路保護,柔情更增,再難解脫。
他自幼便與顧楓荻交好,兩人時常切磋武功,遂將天山摘葉飛花的絕技也學了去,眼見姚初晴驅使毒蛇傷人,便用此技釘殺眾多毒物。
此刻見陶瑕認出自己,也不隱瞞,取下臉上的面具,嘆道:“讓鳳閻羅見笑了。”
陶瑕瞧了瞧晚的面色,沉吟道:“那飛燕梭上淬了劇毒‘一枕黃粱’,本來也還好,但晚兒跌入這冰湖中,一股極陰寒的冷氣裹著劇毒攻入她的心脈,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