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起身來,扯過被子蓋在晚的身上,想了想又拿過黑狐裘,將她完全遮住,方才沉著嗓子道:“師妹有事?”
聽門外的腳步聲,姝羽正向房門前緩步走近:“聽說師兄你要帶晚姑娘去山巔賞月,我怕她被凍著,給她拿了一件皮裘來。”
段暄無奈,只得開門,門外亭亭立著姝羽,暮色四合,但見伊人淡掃脂粉,雙唇上抹了一層淡淡的胭脂,更顯得容顏端麗,手裡提著一件紅色皮裘,眼光中流露出脈脈之情:“師兄,晚姑娘不在麼?”
段暄的目光幽深似海,淡淡道:“她在裡屋換衣服,我不便在旁。”
姝羽輕輕嘆了口氣,眼角淚珠盈然欲滴:“師兄,我今日見元澄莽撞,情急之下脫口說晚姑娘是一條人魚,當真是無禮得很,還請師兄不要怪我呢。”
段暄略一頷首:“無妨。”
姝羽將那件皮裘遞了給他,拍了拍胸口,破涕為笑:“只要師兄你不誤會我,我便放心啦!山巔之上冷得很,你也要小心哦。”
段暄“嗯”了一聲,淡然道:“多謝了。”
作者有話要說:
接下來要高虐,放一點親密戲安撫大家情緒~
姝羽嫣然一笑,在夜色裡容光煥發:“只要師兄高興,我做什麼都是應該的。”
段暄嗓音清沉,揚眉道:“師妹還有什麼事麼?”
言下甚和氣地表露了逐客之意。
姝羽怔了怔,識趣地微微搖頭:“那我先走啦。”
段暄合上門扉,晚伶俐地從被子裡鑽出來,笑眯眯地向他招了招手,一跳而起,甜甜叫道:“段大哥!”
段暄見她搖搖擺擺地跳起來,心下一沉,忙道:“當心摔著。”快步趕上,將她不偏不倚地接住。
晚滿臉笑容如花盛放,俏臉上眉尖輕挑,說不出的光彩照人,笑盈盈道:“你剛才對你那個師妹那麼冷冰冰的,現在真的不喜歡她了嗎?”
段暄只聽得啼笑皆非:“我何曾對她有意?”
晚輕哼了一聲,衝他扮個鬼臉:“在那海市蜃樓境裡,你的幻象說什麼來?”
段暄正摩挲著她渾圓秀美的肩頭,有些神魂顛倒,聞言這才想起,只得將自己當時如何偽造心事,將之折射到海市蜃樓中一事說了。
他久歷世事,又意志堅毅,偽造心事並不難辦,卻聽得晚訝異萬分,睜圓了大眼眨不過來。
段暄簡短說罷,微笑道:“那時我本想騙你回滄海,只好出此下策,但你既然一定要我,我自然陪你一世。”
晚聽得心花怒放,摟著他脖子親了親,見他羞意難掩,有些不解地一揚秀眉:“段大哥,我一親你,你就害羞,可是你剛才親我這裡……”
段暄登時面紅耳赤,忙道:“不是要看月亮嗎?快走,快走!”不由分說地將玄狐裘裹在她身上,負在背上,匆匆忙忙地出門。
晚難得見他慌張,大覺有趣,低聲笑道:“段大哥,你害羞起來真好玩!”
段暄正色道:“我何曾害羞?不可胡說。”
不防少女在自己的耳垂上輕吻,吹氣如蘭,剎那間他耳根紅透,心跳如雷,囁嚅道:“你再這樣頑皮,我便一炷香的功夫也不和你說話。”
晚悍然不懼,笑嘻嘻道:“那咱們做個交易,你就一天不和我說話好啦,讓我親個夠,好不好?”
段暄無法可施,快步向前奔行,晚只覺清風拂面,暮色裡他飄然如仙,不多時來到殿外,向山上飛掠而去。
他幾縷烏髮飄在她嬌嫩細膩的面頰上,帶來酥麻的觸感,心中柔情繾綣:“倘若能和段大哥廝守一生,我願意折壽百年。”
她自幼就知道鮫人壽命極長,活到兩百歲毫不稀奇,但人類卻遠遠無法活到這般悠長的歲月,一時之間,這少女小小的心靈裡悲喜交織,眼波幽沉如海,靜靜想著自己奇異的心事。
夜色四合,風聲呼嘯,段暄白衣飄舞,宛若一朵白蓮冉冉上升,崑崙山巔高達萬仞,幾與天齊,但不過一盞茶的時辰,他便已飛掠到山頂,小心翼翼地將少女放了下來,問道:“冷不冷?”
晚笑著搖了搖頭,隔著狐裘向外一望,只見怪石嶙峋,平沙鋪地,山巔上滿是碎冰殘雪,四周山巒聳峙,在暗夜裡宛如巨獸潛伏,無聲地遙望著蒼穹。
晚抬頭望去,呼吸為之一窒。
她一生之中,從未如此接近月亮。
一輪皓潔的明月高懸天穹,浮光照金,月影沉璧,清冷的月光傾瀉在陡峭險峻的山石上,折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