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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曾經的生死之交不再,當心中的摯愛已然逝去,甚至連那讓他曾惱怒欲狂的對手都已消失在歲月的漫漫雲煙裡,只剩下他,成為站在崑崙之巔的一派之主,引領江湖風騷,續寫崑崙神話。

多麼崇高,又多麼寂寞。

遇見琴幽,是情之始;相逢顏白,是怨之終。

長樂崖畔一場激戰,他雖然成功帶了琴幽逃走,卻身中劇毒,昏迷了七日七夜,幸而顏白取來可解萬毒的“金風玉露”,將他救醒。

睜開眼來看到顏白的第一眼,他的心底就湧起一陣奇特的不安,不知是因為眼前少年超逸卓絕的丰姿,還是因為琴幽對他似惱非惱的神態。

顏白臉上倒是淡淡的沒什麼表情:“蘇兄醒了便好,這幾日多多休息,便能完全復原。”說著便往外走。

琴幽咬了咬櫻唇,叫道:“喂,多……多謝你啦。”

顏白略一停留,淡然道:“舉手之勞,琴幽姑娘不必言謝。”

蘇雲異看著她臉帶奇異的微笑轉過頭來,心中五味紛雜,忍不住問道:“這人是誰?”

琴幽按了按他的被角,嫣然道:“他是安陵王段顏白,少年封王,戰功顯赫,我同他也是……也是偶然相識,幸好他有‘金風玉露’,不然我可不知道如何救回你呢。”

兩日後的蘇雲異已可下床行走,隔著窗子聽見園中傳來琴幽嬌軟嫵媚的聲音:“喂,你可不許將那日撞見我……我……嗯,可不許說出去。”

王府的窗紗透出細密柔和的陽光,隱約看見一個淡絳官袍的男子坐在石凳上,身後繁花,皆為映襯:“我不叫喂。”

琴幽的聲音頓了頓,隨即響起:“好吧,顏白,你不要說哦。”

他的語聲柔緩如夢,彷彿說起來甚費力氣:“嗯,我答允便是。”

蘇雲異在窗後聽得真切,心底閃過失落彷徨之色,他不知何時起,琴幽竟與他人有了一個共同的秘密。

琴幽還以為“金風玉露”是王府常見的靈藥,一日向顏白再求一瓶,說要派人送去給自己的哥哥,以求獲得他的寬恕。

顏白的副將正巧在旁,聞言忍耐不住,冷笑道:“再要一瓶‘金風玉露’,以為是井水麼?你可知就這麼一瓶,是咱們王爺如何求來的?”

顏白放下手中的書卷,冷冷打斷他的話頭:“本王不知,楊副將近日的唇舌功夫見長。”

琴幽見楊副將打了個寒噤,退到一旁不敢多說,留了個心眼,找到顏白貼身侍候的小廝,套問個明白。

小廝將顏白用十年陽壽換來“金風玉露”,身子大損的事說畢,有些害怕地四下張望:“琴幽姑娘,我們王爺性情端嚴,你可不能說是我透露的,不然我可就吃不了兜著走啦。”

琴幽立在重重疊疊的花蔭深處,怔了半日,心潮起伏。

第二天她便與蘇雲異告辭,顏白送了他們出門,回過身來,便支撐不住,倒了下來,老太太急得連聲叫人去喚太醫,整個王府亂成一團。

王府眾人見琴幽毫不留戀地辭別王爺,都有些“奈何明月照溝渠”的憤憤不平,不料沒過多久,她便疾奔回來,正撞見顏白軟弱無力地靠在小廝的懷裡喝藥,見她歸來,愣了一瞬。

琴幽深深吸了口氣,走了過來,雙眼眨也不眨地凝視著他:“顏白,你怎麼了?”

顏白若無其事地笑了笑:“征戰沙場多年,本以為自己百病不侵,不想竟偶感風寒,真是叫琴幽姑娘見笑了。”

她一把奪過藥碗,聞了聞,臉上神色大變,傾城容色上滿是驚悔之意,半晌才咬牙道:“段顏白,你瘋了!”

顏白愣了一瞬,望向眾人的目光幽沉如秋夜潭水,語氣裡瞬間染上了沙場上的無情氣息:“是誰洩露此事?”

眾人齊刷刷地跪了一屋子,垂著頭不敢說話,那小廝更是抖得像一隻蝦米,一臉的青白交加。

顏白徐徐環顧眾人,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下來:“本王的府中,絕不允許有吃裡扒外之人!”

琴幽擋在那小廝面前,截住他的話頭:“什麼叫吃裡扒外?他把真相告訴未來的王妃,難道不是應該的麼?”

他臉上現出的愕然之色十分好看,令她的心情分外愉快,在他床畔坐了下來,笑道:“難不成,堂堂的安陵王,前段日子才向我求親,就想反悔不成?”

顏白斟酌道:“呃,琴幽姑娘,你不要隨便開玩笑。”

琴幽白了他一眼,端起那藥碗試了試溫度,舀了一勺遞到他唇邊:“誰同你開玩笑?你偷看我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