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妹妹,你若不說實話,可別怪我不客氣啦!”
晚見她笑容和煦,一臉的和藹可親,但知此女心性之毒,猶在冷酷殘忍的姚初晴之上,咬了咬牙,搖頭道:“我說的是實話。”
話音未落,只見姝羽手中的長劍晃了一晃,晚的手腕上忽然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劇痛。
她“啊”的一聲驚呼,顫巍巍望去,如雪皓腕上鮮血淋漓,一滴滴落了下來,她本想強忍疼痛,不願示弱,但這陣疼痛實在厲害,過了一瞬,仍是忍不住“哇”的哭了出來,淚凝為珠,一顆顆滾落在地,滴溜溜轉個不停。
姝羽臉上微笑不減,一字一字慢悠悠說道:“哎喲,鮫人泣淚,化為珍珠,傳言果然不虛。晚妹妹,手筋被挑斷的滋味兒,可不好受吧?你若不交代出滄月珠的下落,我連你的腳筋也都挑斷了。”
說著長劍晃動,泛著猙獰而慘白的光芒。
便在這時,忽然傳來一個清朗而焦急的聲音:“阿晚,你能聽到我說話嗎?”聲音轟然,瞬間在這方斗室裡放大數倍,卻是相思螺,姝羽將之從晚的懷裡搜出來,不認得此物,隨手放在桌上。
晚美目陡然一亮,脫口道:“段大哥,我……”
未及說完,雲鶴子在相思螺上重重一擊,喀啦一響,那枚小小的海螺登時分裂開來,再無聲息傳出。
晚心下涼了半截,怔怔望著那枚相思螺,欲哭無淚。
姝羽厲聲喝道:“那是什麼鬼玩意兒?”見她昂起了頭顱,倔強不答,眼底怒色更增,一聲冷笑,長劍便向少女的身上刺去。
眼前身影晃動,雲鶴子欺近身來,手掌在她劍上一拍,長劍不由自主地向外蕩去,她倒退兩步,揚眉道:“爹,幹嘛攔著我?”
雲鶴子沉著臉,壓低嗓子道:“姝羽,我還以為你和你母親一般溫順,可你什麼時候變得如此狠毒?”
姝羽愣了愣,驀地輕俏一笑,挽住他的手臂,臉上再度浮上和藹親熱的微笑:“爹,我也是一時心急,想要幫您問出滄月珠的下落嘛,女兒錯啦,爹爹不要怪罪我。”
雲鶴子見她滿臉笑容地向自己撒嬌,心頭氣惱消了大半,嘆道:“原是這些年我對你疏於管教,其罪在我,以後有何面目去見你九泉之下的母親?”
姝羽眼前沒來由的一紅:“爹,你還記得我娘?”
雲鶴子眼中閃過愧疚之色,語氣沉痛:“我當年迎娶你娘,只不過是一時賭氣,對她並沒有什麼情意,婚後她對我心懷怨恨,也是理所應當。”
姝羽臉上的笑頭一回有些掛不住,慢慢低下頭去:“爹心裡只有琴幽,只是陰差陽錯,不能和她在一起,這……這也怪不得你。只不過,我若看上了一個人,不管用什麼法子都要得到手,就算當年琴幽被迫嫁了段顏白,心裡總是有你的,爹你就不能把她搶回來麼?”
雲鶴子緩緩搖頭,蒼老的臉上縈繞著一抹淒涼的笑意:“高傲如琴幽,又怎會因為被脅迫,就同意相嫁?”
少年時代的蘇雲異是個狂傲放浪,跳脫不羈的人,那時的他,率性而為,灑脫開朗,遠非此刻的蕭索衰老,也從未有過此時的顧影獨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