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暄憐意大起,冷冷地凝望著章堂主,踏步向前行去:“你不妨試試,在段某殺了你們之前,諸位可有半分機會,傷害到我的阿晚。”
眾人見他竟然不受威脅,冷然而來,心下悚懼,不禁面面相覷,只覺自己這條性命,前途大不樂觀。
章堂主抓著晚,周身微微發抖,突然拔刀橫在少女的脖子上,喝道:“站住!否則我當真殺了她,同你拼個魚死網破!”
少女悶哼一聲,雪白的脖頸上劃過一道極淺的血痕,登時沁出幾顆殷紅的血珠。
段暄驚怒交集,生怕他手上一用力,眼前少女就此香消玉殞,只得停下腳步,森然道:“你放了阿晚,終段某一生,再不向蒼龍教羅唣半分便是。”頓了一頓,道:“段某一時義憤,擊殺貴教許多教眾,也可道歉。”
章堂主知道此人已被完全挑起怒火,他若惱怒之下拔劍,在場眾人無一能夠活命,但此刻騎虎難下,只得硬著頭皮說道:“段公子,當年你殺了咱們蒼龍教的副教主,雙方結下死仇,我們姚教主說了,竭盡全教之力,也非抓住你殺了不可,你現在自廢武功,姓章的拍拍胸膛跟你保證,一定放了尊夫人,絕不和她為難。”
韓姓大漢昂著頭狠狠地盯著他,眼光裡閃過輕蔑憤恨之色:“這姓段的幾年前初出崑崙,便在江湖上闖下好大的名頭。此刻讓他栽在咱們手裡,咱們哥兒幾個可就在江湖上出風頭得很啦!”
段暄心中冷笑:“蚍蜉撼樹,不知死活!”
晚雖不經世事,但見韓姓大漢臉帶詭笑,惡毒地緊盯著段大哥,心知在這一群人之中,這人最為狠毒,心中氣惱,向他呸了一聲。
韓姓大漢瞥了她一眼,賊忒嘻嘻地道:“當真是個神仙似的美人,連生起氣來,都是我見猶憐。”
濃眉一聚,厲聲道:“姓段的,這等美人兒,就算叫我為她丟了性命,那也不會皺一皺眉頭,你這麼婆婆媽媽猶豫不決,難道不想要她的性命了麼?”
他話音未落,只見眼前白衣男子的眉宇間突然閃過一絲驚訝之色。這大漢正不解,忽然清風破體,一柄刀從他背後直捅到胸前,涼意沁骨,鮮血飛濺。
韓姓大漢不敢置信地望著這柄刀,好半晌,撲地摔倒,再無聲息。
只聽一個嬌媚慵懶的聲音懶洋洋的道:“本座只說要你們請段公子來總壇做客,什麼時候說要殺了他?姓韓的便這麼不把本座的話記在心裡麼?”
回頭望時,一個女子收回持刀的手來,笑吟吟地打量著眾人,一頭青絲隨風飄舞,嘴角邊帶著一絲若隱若現的微笑,酥胸半露,妖嬈美豔,浮凸動人,充滿了說不出的風情。
眾人相繼變色,齊齊跪倒,叫道:“不知教主駕到,屬下等有失遠迎,還望教主恕罪!”雖在倉促之間,仍是叫得整齊劃一,極富氣勢。
段暄見章堂主跪在地下,鬆開了對晚的限制,這機會豈肯放過,身形一閃,疾衝向少女,想要將她救回身邊。
不提防眼前黑影晃動,那女子當先將他攔住,手掌一伸,嬌笑道:“且慢,早就聽說崑崙派的段公子年少有為,不料今日一見,公子爽朗清舉的風姿,更勝聞名。”
段暄無暇顧及她說些什麼,一飄一晃,向章堂主身側趕去,那女子喝道:“章天梁,這位段公子我來抵擋,你們速將這姑娘帶走!”
章堂主如聆聖旨,高聲應諾,扯了晚便走,眾人緊隨著他,蜂擁而去。
段暄數次想要衝過去相救,都被那女子攔在前面,眼前章天梁等人帶著晚,騎著馬疾奔而去,一瞥之際,只見到晚向自己悽然而望,傷心欲絕的眼神,心頭怒意再難抑制,忖道:“我先殺了這女子,再救回阿晚。”
摺扇輕揮,和她相鬥,兩人衣袂翩躚,身形飛舞,倏來倏往,頃刻間交手十餘招。
那女子香汗微微,登感吃力,倏然後退兩丈,媚聲笑道:“公子出手怎麼毫不留情?難道真的要置賤妾於死地不可麼?”
段暄沉聲道:“教主自尋死路,怪不得段某。”
那女子眸光一暗,隨即笑得極為嬌媚,若無其事地撫摸著耳畔的秀髮,笑道:“段公子,我叫姚初晴,這個名字,公子不妨記住了,因為這個名字的主人,不但是蒼龍教的一教之主,而且將來還會成為公子的妻子。”
如願看到崑崙派溫文爾雅的段公子臉現錯愕之色,姚初晴咯咯嬌笑,身如花枝亂顫,向後飛奔,倏然沒入重重疊疊的山林之中,頃刻間不見蹤跡。
章天梁等人帶了晚,策馬疾行,捲起滿路塵煙,呼嘯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