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沉眉,“有任務了?”
“你人間蒸發了這麼久,還在乎隊裡呢?”雲禕半嗔怪半打趣地說完,才回她:“聽說隊裡開會。”
鄭楊點頭,眼眸半垂,收抿唇角。雲禕覺出她的失落,心裡嘆息。
相隨無言,踏過的路冰封冷硬。
·
靳言癱在座椅裡,心煩意亂。林波和同事走了,就是那個剛轉為負責鄭楊的女醫生。他們去別處討論什麼,靳言不用聽也猜得到,大概是鄭楊的病況不容樂觀。
斷骨可接,腹部的傷口也能癒合,腦震盪好好養著就是了,只是眼睛以及頭部創傷的其他後遺症……
鋼琴曲靈動作響。靳言接通電話,連提問的耐性都散盡,抿緊了唇聽那邊說。
大龍打來的電話,彙報他們已經跟隨鄭帆離開酒吧。
“跟緊了,保護他。”說完不耐地丟掉手機。
大龍後句話哽在喉嚨裡,他正要說鄭帆是在跟蹤別人。
·
鄭帆這邊,藉助了鄭楊隊友的幫忙,獲得了寂夜酒吧這條線索,用一整天的堅守,摸到兩夥達成交易的人,從中辨別出靳天販毒案公審時見過的一張面孔——真名未知,代稱小杜。
曾聽說,靳天在七年前逃脫追捕後不再沾手靳氏的私下生意,為他代勞掌權的是他的左膀右臂,過命之交——底下人敬稱寒叔。而這位“寒叔”培養出了兩個助手接班,道上合稱他們仨“老寒大李小杜”。鄭帆盯緊穿出巷子為人前呼後擁的刀疤男,為他耀武揚威的架勢愈發不齒。
眼前這人,曾經是靳氏勢力的擁護者,而在靳天案上,反水做汙點證人,指控靳天殺人販毒的罪行……
鄭帆跟著拐出巷口,藏在街角,望著那夥人在路邊停留張望,似乎在等車,漸漸放鬆戒備,繼續琢磨幾月前名噪一時的靳天案。
當時雖然有小杜的反水指控,另有兩條錄音為證,最終敲定靳天的罪責。
那兩條錄音在庭上公放過——
一是靳天與老寒的對話,其中靳天明確說出不插手靳氏私下交易的事,交給老寒全權負責,而老寒也應承了。
另一條,法官算作靳天的認罪自白——錄音中只有靳天的一段話,他承認七年前追捕逃脫後報復警察的行為,以及近些年縱容手下人販毒的罪行。
大多數人只當那是段關鍵時候保命的自白,少有人注意錄音末句:“這是個無底洞,我不會讓孩子們陷進來……”
如果是自白,這是句多餘的話,在句末,鄭帆聽到一個含糊不清的發音,他猜,那是被截斷的“你”字。
所以顯然,這不是一個人的懺悔書,而是兩個人的對話片段,是靳天在向另一個人交代後事!
證據是大李——本案另一位汙點證人——遞交上去的,另外附上依照小杜指控的靳天的手槍。其上明確提取的老寒的指紋和血跡佐證靳天的辯詞,作為指向老寒自殺陷害靳天的有力證據。
鄭帆越想越心慌,總覺得情節太湊巧,似乎背後逃不脫有心人的悉心把控……
再一抬頭,那夥人擠上了麵包車,他向街邊跑去,攔下計程車,催促著加急追上。
在他之後,驅車趕來的二龍與大龍會合,加速跟緊計程車。
麵包車一路靈活地穿街走巷,對身後的關照恍若未聞。
幾輛車子遠遠牽連,在路上狂奔,
鄭帆盯著前面肆意擺尾的車,還在猜想靳天案的隱情。
靳天囂張慣了,十幾年縱橫黑道,更是做出過肆意報復警察的瘋狂行為,他絕不是會束手就擒的人!那所謂的自白,是有人私心袒護他,為他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