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是否就是登堂作證的大李?他就是錄音對話中暗藏的人?事實真的是所有人所想的那樣,靳天眼見迴天無力,將靳氏拱手相讓,換一雙子女餘生太平?
閉上眼,鄭帆搖頭,仍覺得有說不通的地方。大李只是靳家的小頭目,哪怕是靳天和老寒倒臺,還有小杜或其他不服的手下與他敵對,靳天不會拿所有賭一場勝負不明的未來。
如果要託付子女,也該找最放心的。鄭帆摸出手機,預備向檢察院的同學打聽一些方便透露的案情,慌忙中錯點進收件箱,視線頓在為首那條,挪不開眼。
來信人顯示為姐姐。
點開,來信隔幾天一條,內容盡是報平安或問候家裡。
直到前天,他踏入靳家重新見到姐姐的那天,簡訊還在持續更新……
如果不是靳言突然找到他,他真的相信他姐姐的所謂“去外地查案子”的鬼話……
眼前蒙上酸澀,閉起眼,糾結的眉盡力攪碎眼中的軟弱。
前路越走越偏僻,司機正要提醒不對勁,耳畔接連爆開兩道聲響,反應過來的司機握牢方向盤,將車緊急停靠。
是槍聲,子彈穿透了左前輪。
山路,漫漫無人。
前方的麵包車倒退,囂張地靠攏過來。鄭帆在這時,握緊手機,編了條資訊出去。
交代司機幾句。鄭帆與司機,一左一右,趕在被圍困之前跨出車。
最後吉普車跟在計程車之後停下,副駕的大龍傳送當前位置到另外的手機號碼上,下車跑步上前。
駕駛座上,二龍則撥出靳言的電話,
“怎麼樣了?”
“大小姐,出事了。跟蹤小杜到城郊,被發現了……”
“在哪?!”
“3號公路141段。”
“叫他們別動!”
二龍應下,將彈簧刀收好,跟著下車。
另一邊,靳言捏緊手機小跑出門。
下樓時匆忙翻找通訊錄,不期被納入一個寬厚的擁抱。
林波攬住她,滿目不解,“急著幹嘛去,小川說他這就到,帶了飯。”
靳言推開他,“我有急事出去。”
林波更不依了,攔在她面前,“什麼急事?誰出事了?”
靳言抬頭,眼底駭人的光點亮了廕庇的走廊,“她弟弟。”說完不管不顧地側身繞過。
林波想起曾見過的與病房那位七分神似的面孔,轉身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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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鑫拉著隊友小林踏入酒吧,一無所獲,詢問酒保之後才知道,鄭帆確實來待過一天,上午剛走。
她正要掏出警官證要監控錄影,手機嗡嗡作響。煩躁地取出來,看過之後眼前一亮,拉著小林,不由分說,狂奔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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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喲,杜哥,您看,就這小子一個人!”
鄭帆被圍住,面無表情地扶了扶眼鏡。
那些人笑夠了,轉而端詳他。“小子,你一個人來的?”問話的人拿著電棍隔空指著司機,問:“這不會是你同夥吧?”
鄭帆淡漠地偏頭看司機一眼,轉回來,“你們要找他與我無關,請別擋路,我著急搭車。”
有人湊到刀疤男跟前去,“杜哥,這小子不一般。”
小杜拿陰鷙的眼打量他個遍,最後落在那張臉上,眯起眼,招呼旁邊一箇中年男人湊近,“你看看,他像不像那個人……”
旁邊的人滿目精光,確認辨別無誤之後點頭,“很像。”
心裡有數,小杜招呼幾個手下帶人上前,另讓其餘人守在原地盯司機。
鄭帆被帶上前,一個硬物抵在腰椎上,緩緩上移,背後有人湊近威脅道:“杜哥問話,老實點!”鄭帆知道,背後的不是電棍,輕輕點頭。
“你是什麼人?”
鄭帆抿緊唇,沒有和他們糾纏的意願。
一聲口哨聲飄來,外圍圍成圈的幾個手下人循聲望去,看到一個魁梧的男人上前,很是戒備。
持電棍的人按下控制按鈕,刺啦的電流聲盪漾開,“站那別動!”
大龍舉起雙手,任由他們搜查完押上前。
“你又是誰?你們一夥的?”
大龍很快認出曾經一同為靳家賣力的小杜,暗自慶幸他一個保鏢沒有那麼大臉面被人知道,笑笑,知道自己現在該是拖延時間,隨口就來:“我當兵,在附近執行任務,想回附近村裡看看老孃和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