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部肌肉回覆到記憶澆灌的緊繃狀態,起身,轉身之際沉靜宣告:“她是我的,怎麼折騰都隨我。”
鍾鑫盯死了她,盯死她離去的每一步。
雲禕慌忙矚目病床,瞥見那隻急於翻出被面的手,上前,握緊在手。
鄭楊從混沌中掙出,耳畔的爭執愈演愈烈,分辨出那些道聲源,盡力,踉踉蹌蹌地奔去。
眼前還剩一道門,朦朧的聲音遊蕩在外,想貼近,入不了心。
她掙扎在旋渦邊緣,脫離引力舉步維艱。那道門遮天蔽日,固守在那,她望得見,逃不脫。
或許是在絕望的前一瞬,門終於敞開。
門外還是望不見底的濃夜,聲音的激盪卻是真真切切。
愛憐的吻,輕柔的觸碰,掌心的另一道溫度……切身感受的一切,化為柔風,繞在她身邊,賦予她堅持的意義。
鄭楊借勢而為,逃離那扇門以及門後的禁錮。
張開乾裂的唇,嗓子裡蔓延著烈日烤灼下皸裂的土地的燒焦味道,抵開沉重的眼皮,盡力地出口發聲,
“咳、”
單字落地,雲禕擰起眉,眼底翻湧著憂慮,手上施力,認定這下瞞不住了。
鍾鑫靠上床另一側,驚喜發聲,“四姐!”
方才乾啞的輕咳清晰入耳,靳言被釘在原地卻是不敢信。聽聞旁人的呼喚,猛然轉身,視線鎖在床上緩緩動作的人身上。
“別動。”感受到鄭楊手暗自施力,雲禕握緊她的手阻止。
暗湧的力道放空,任憑鄭楊張口卻說不出什麼。雲禕瞭然,空閒的手向鍾鑫遞出。
鍾鑫配合,弓著身子,橫跨病床,伸來的手搭上鄭楊右手手腕。
鄭楊身上深刻的傷還有一處——左臂尺骨骨折。旁人對於不常用的手在意不多,同樣是左撇子且同樣傷過手的鐘鑫卻知道其中的苦。她剛才念報告沒提起鄭楊左臂,可傷情是瞞不住的,在鑑定科就職的雲禕恐怕猜到了。
鄭楊反手握住她,輕輕揚起笑,眼底依舊迷茫。
靳言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地,怕踏碎這場夢。
雲禕突然起身,反手扯住靳言,向外走。
靳言沒了主意,肢體任憑外力牽扯。
雲禕將人甩出門,掩上房門,壓低聲音,“等她好些你再來,想說什麼隨你,不過你記著,有我們在,不許你靠近她!”
轉身,聽身後悠悠傳來:“什麼時候?”
回頭,冷笑,“起碼能下地吧?”
“好。”輕聲的應,被拒門外。
作者有話要說:其實有點文題不符……因為題目說好了的,但是文啊,寫偏了,本來想的是比較歡脫的一章
不過我還算言而有信吧,題目還是這個題目,今天說好的更也更了~()
追蹤、驚險
病床上的人很是平靜,不吵不鬧,被餵過水也沒多吐幾字,睜著茫然無焦的眼,穿梭在自己的黑暗而真切的壓抑世界。
“楊楊,想吃什麼?”雲禕俯身坐在床邊靠椅上,始終握著那隻手,說完輕輕施力捏了捏。
鄭楊輕輕搖頭,緩了好半天,輕輕地問,“你們怎麼來了?”除了透氣的窗隨時敞開,房間與長期鮮有空氣交換,房間裡淡淡流淌的,明顯是雲禕喜好的薰衣草味和鍾鑫慣用的薄荷牙膏味道。沒了光明,聽力和嗅覺翻倍地靈敏,她還嗅到熟悉的皂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