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帆急了欲要上前被雲禕攔住,跟她頂:“那這之前,我還有調查取證權呢!”
鍾鑫上前幫忙攔住他。
程歆前跨一步。
杜清護在床側另一邊。
床上的人恍若未聞,繼續:“你可以調查,攢夠證據也可以申請立案,到該說的時候、我會說。”
鄭帆登時火冒三丈,“什麼是該說的時候?你還有事要瞞著我嗎?!”
鄭楊頓了頓,“你們各位,除了鍾鑫,沒人有審問權。”
“我是你弟弟!”鄭帆亟不可待地吼,“鄭楊,我替老媽問你一句,你還拿家當家嗎,你是不是忘了自己姓什麼?靳家給了你幾天吃喝,給了你人模狗樣兒的皮,你就忘了自己的根父親的仇了?!我真替你、!”
“夠了!”雲禕制止他,眼裡勃發怒意,“她為了你所謂的仇恨奉獻了多少你知道嗎!為人兄弟,只有背後指責的能耐嗎!她煎熬困苦的時候你在了,還是她滿身是傷的時候你在了?!”雲禕反手指著鄭楊,“她現在傷還沒好,要不要我一處處數給你看!”
“三姐!三姐息怒!”鍾鑫撇開鄭帆上前攔住雲禕。
程歆臉色煞白,另一邊,杜清眼裡亮豆子接連往外蹦。
她們這才敢由她倆的反應側面確認,鄭楊傷得很重。
鄭帆這時候,逐漸收回理智,退一步,將所有的報告收回,目光炯炯盯著床上傷痕累累的人,“還是老媽那個問題,姐,這次你選誰,想清楚。明早我來,等你回覆。”
門外,阿三早已趕到,旁聽著、迷茫著、震驚著……但心情的激盪算不上是旁邊女孩心裡的萬分之一。
靳言呆立在門邊,在意識中跌宕沉浮,即便是衝突中斷、鄭帆離去,都沒覺察半分……
鄭帆經過他們面前,打眼一掃,冷哼兩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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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意識下,靳言半推半就地被領回林波的辦公室。
阿三推著人進門時,正趕上林波起身要出去,他隨口一問:“林醫生要去查房嗎?”
林波端著資料夾出門,頭都沒來得及抬,直接答道:“還沒到時候……去找徐醫生商量點事。”
靳言緩緩回神,盯著門邊消失的白大褂瞧。
之後,來辦公室找林波的大龍,對靳言的提早歸來很是驚詫,見她的狼狽模樣更是嚇沒了三魂六魄,接了熱水來遞了感冒藥,調高空調,還強硬為她裹緊外套。
靳言推拒不得,也就不再掙扎,在大龍退出門時,聽他說,大雨封路,靳川直接回家了。
心裡的弦鬆動,神情倦怠的人癱靠在沙發背上。
滿腦子的糨糊,比窗外匯流滾動的泥漿清流更甚,讓人尋不到源頭。
但她現在可以確定了,她的愛人在她父親入獄這事上,不是她或靳川之前所想見的那樣,狠心站在靳家的對立面,更甚至於,在這事上不念過往落井下石。
不是的,其實是鄭楊默默幫了靳家的忙。靳言忽而綻開笑,想到陳律師的無意透露,愈發肯定鄭楊就是替她父親找律師傾力想辦法的那位委託人……
靳言轉而,想起剛才聽到的鄭帆的指責,笑意凝固。
大眾所以為的並不是完全的真相——老寒並不是畏罪自殺意圖嫁禍她父親,而是在被人限制行動的情況下為人所害。
“你為什麼要動手!他們黑吃黑礙著你的事了?”
“當時的情況確實兇險……好在有李出庭作證,證明寒某是自殺……還多虧兩段關鍵的錄音……”
鄭帆和陳律師的話纏著她交錯迴盪,冥冥之中指引她繼續探查。
靳言猛然站起來,出門,在重症病房找到了陪護的大龍,在一眾人的愕然神情中,拉他到樓梯口悄聲耳語,吩咐完趕忙補充,“你自己小心,不要和那些人正面衝突。我就求個結果。”
大龍慎重點頭,很快消失在樓道拐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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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言返回時,路過旁邊緊閉的門,掃一眼標牌,正是那位女醫生的辦公室,她頓了頓步子,門這時候無聲敞開,掀起的涼意激得她一個顫慄。
注意到他遮遮掩掩雙手背後的動作,靳言擰眉,“你們在研究什麼?”
“你淋雨了?”林波很快發現她的不妥,一隻手扯過她向辦公室走。
靳言不動聲色由他拉著,在他前一步開門還不待藏匿起另一手上資料夾的時候,將其一把扯過,攤開來看,臉色刷地沉下。
……
窗外雨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