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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頁

陸有矜道:“我知你的心事,此事日後許有轉機,但不是現在!”

“關鍵之處是這個姓章的,把他除掉,危機不就迎刃而解了?”沈均眉毛猛然一挑,平靜無波的心底湧起巨浪:“這個姓章的,當年和謝家密謀奪位,這些年他在朝中殺伐,弄得人人自危——我們何不一併除掉他?”

陸有矜正胡思亂想,冷不防聽見這主意。心頭一驚,沉吟道:“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吧。”

沈均直來直去的隨口一說,並未深想,聽陸有矜拒絕,神色又再次平靜。

顧同歸卻道:“重要的還是謝鐸對章家的態度——他們如今身在京城,手中又無真正可以調動的兵權,大廈傾頹也不過眨眼功夫。”

顧同歸這話倒是對的,領銜親衛府又怎樣,不過是匍匐在最前頭的人罷了。

“這半年來,皇上對他愈加冷淡,他總想方設法挽回局面也並無起色。”陸有矜費力地回憶過往被自己忽視的一幕幕,眉頭深鎖:“不過他位居高位多年了,總不能這幾天內無緣無故就出事吧?”

“也許……等待機會的不止有我們,謝鐸他又何嘗不在觀望呢?”顧同歸的眼神幽深到遙不可及:“鷹犬隻應在朝政不穩時震懾群臣,如今大局平穩,滿朝肅清,自然用不到他。而且朝中的大臣多有積怨,如果不出口惡氣,怨恨將會成為這個朝代的毒瘤,代代相傳——如今正是洩憤的最好時機。

陸有矜已經瞭然,一勾唇角冷笑地補充:“章家的位置和過往,也恰巧合適承受百官的怒火。”

室中瀰漫的殺伐和叵測讓人察覺到冷意,沈均壓住心驚,輕笑道:“哎呀哎呀,和你們一比,我真是不學無術了——就衝這點我也要把阿臨救出來,讓他給我作伴。”

顧同歸無語地笑笑:“誰讓師傅講書時,你們從不聽呢。”

陸有矜抱了雙臂:“那定是你們的師傅講得無味,我給他念書,他向來乖乖聽著。”

沈均不知深淺,忙一臉好奇地湊上去:“了不得了不得,陸兄你念什麼書能讓阿臨聽進去?我下次能旁聽不?”

陸有矜動動唇角,乾脆利落地甩出兩個字:“不能!”

“我們只需找一個讓朝臣義憤填膺的事。”顧同歸沉在自己的思緒裡,還在很沉穩的佈陣殺敵:“把他推到風口浪尖上,讓大家口誅筆伐——你且看,謝鐸定會嚴厲處置——他等這個契機已經很久了。”

沈均沉默半晌,喃喃自語道:“能有什麼事兒呢?”

“明日再說吧,不急這一日。再過半個時辰宵禁了,你還有路要走。”顧同歸揣摩下時間,輕聲開了口。

沈均點點頭,三人並肩走到小巷口。

漫長的夜晚初露端倪,腳步聲在空寂中格外清晰。

沈均接過陸有矜手中的燈籠,突然仰臉問道:“章召每日都去親衛府嗎?”

陸有矜想一想:“若不出外差,每日都在。”

沈均點點頭:“多謝。路走到這我就記得了,天色已晚,你們也回去歇息吧。”

斷骨

紅雲冉冉,拂曉漸漸籠上京城,沉寂了一晚的長街隨了朝陽升起漸有熙熙攘攘的叫賣之聲。

遠處,一輛馬車疾速駛來,百姓們遙遙望見那馬車的模樣,便知車裡坐的是誰。忙不迭地向兩邊躲閃,自動地讓出一條路。

端坐車上的馬伕目不斜視,在初陽的照耀下橫衝直撞地行駛在並不寬闊的石路上。

旁人行動稍慢,就有被鞭梢掃到的危險。

這時,約莫十米外有個瘦長的身影出現在青石板路的中間,像是看不見這龐然大物般。

馬伕習慣了別人的躲閃,絲毫沒有放慢速度的心思。但那人始終筆直地站在那兒,紋絲不動地等著馬蹄逼近自己。馬伕猛地勒住了韁繩,疾行的馬嘶鳴一聲,在離沈均不到半尺遠的地方堪堪停住。

馬車驟停的力道險些把馬伕撂到地上,他驚魂未定,腰上又狠狠著了一腳。章召隔著車簾吼:“你抽什麼風!要顛死老子啊!”

馬伕平白捱了一腳,火氣也竄到極點,馬鞭一指那人吼道:“滾開,不長眼的東西也不看看自己站在哪兒了!老子差點撞死你!”

瑟縮著站在路邊的百姓們,看到爭執又縮著肩膀把攤位移得更遠。

沈均慢慢地抬起頭,神態中透著對峙的意味。他直視著車伕的臉:“這是京城的路,我為何走不得?”

“你他孃的是要來找死?”那馬伕勃然大怒,但他趕時間,沒工夫和沈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