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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頁

理論,強壓火氣隨手指點了兩個行人:“你們!把他拖走!”

百姓對這種事兒向來敬而遠之,被點到的人躊躇地動了動腳步,卻一轉身鑽進人群中。

“不中用的東西。”馬伕狐假虎威慣了,從沒把行走的人放在眼裡過。他鞭梢一震,在半空中霹出凌厲的空響:“趕緊死一邊兒去!你他孃的也不看看誰的車,敢在這兒撒野!滾滾滾!”

“你他孃的才滾開呢。”沈均仰起頭響亮對罵道:“爺我今天就站這兒了!你還能怎樣?”

馬伕聽見沈均開口罵人,登時怔住,待反應過來,滿臉通紅地從車上跳將下來,二話不說便提拳朝沈均鼻骨襲去:“找死也不看地方的畜生!”

沈均沒有躲避,結結實實捱了這一拳。鼻骨登時痠麻,他本能地抬手捂住鼻子,血卻逐漸從指縫中滲出來。

馬伕眼中滿是暴戾的狂躁,兜頭又是一拳襲來。沈均所有的意識頓時被強烈的眩暈侵佔了,在耳鳴聲中,他強撐著踉蹌了幾步,重重地倒在了嘈雜的人群前。

圍觀的百姓爆發出幾聲尖叫,那馬伕抬頭看了看,人多眼雜,他不得不有所顧忌。思量片刻,他惡狠狠地踹了沈均幾腳,厲聲罵道:“算你小子走運,今兒就留你一條命在,識相的快滾!”

待他爬上車,正待催馬趕路,一抬頭卻怔住——方才被打的那人又跌跌撞撞地走回到路中間,血,正滴滴答答地落在石板路上,蜿蜒出一條長長的血線。那人艱難地抬起頭,用凌厲發亮的眼眸狠狠盯住他。

那車伕被這目光驚得一顫,心中陡然生出狠毒:“看來你真是來找死的!那我說不得只有成全了!”

他嘴角浮出陰冷的笑意,在馬臀上響亮而迅猛地抽了一鞭。

馬吃了一記重打,高抬前腿發出聲嘶吼,鬃毛激靈地一抖,拔腿狂奔。

馬車幾乎從沈均頭頂飛掠而過,車笲隨即狠狠地撞在他的腰上,血汙的身子再次砰一聲被彈回在地上。在那一瞬,沈均只感到周遭重重人影在飛速旋轉,鈍痛隨即從四肢百骸傳來,他聞見一種又腥又甜的氣味,這一定是自己的血,但他不知除了口鼻外,還有哪裡受了傷……

車子頓時覆蓋了身體,俯在車下的沈均只殘存了一絲意志。透過模糊的視線,他看到翻滾的車牙即將碾壓過自己的左手。沈均的瞳孔驟然收縮,他腦海閃過無數念頭,但他眸光一閃,依舊用左手緊緊地攀住地面,強迫自己閉上眼睛等待滾滾車輪……

傾頹

翌日,此事在朝堂上掀起軒然大波。

在京城,已故前朝首相的兒子是死是活本是無人問津。但此事涉及章家後,有心人便藉機生事了。

文臣們被率先點燃了憤怒——奏摺中稱一介大儒,首相的後裔被一個馬伕當街□□,並生生被馬車碾斷手指,尊嚴何存?天道何在?對待沈家尚且如此囂張,不知要怎樣荼毒百姓云云……

對於不間斷飛向案頭的彈章,謝鐸始終不置一詞,但沉默在這時就是曖昧,並隱含對章家的不滿。

官員們飛速的嗅到皇帝心思,再也沒有誰甘當沉默的角色,沒了庇護的章家頓時成為眾矢之的。牆倒眾人推,一件件聳人聽聞的事兒隨即昭然——吞佔財產,陷害忠良,妄測聖意。章家被淹沒在無數的口誅筆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