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露出溫柔款款的笑顏,說:“你們好。”
在辛克萊看來,這位斯賓塞夫人溫柔如水,對貴族與平民一視同仁,是一位頗具憐憫仁慈之心又具有正義感的善人。而只有戴婭和弗緹斯知道,眼前的貴婦人,就是先行前往菲利克斯的魔女阿芙莉亞。
弗緹斯很強硬地攬過了辛克萊,將他拖到了牆角里。辛克萊偏瘦弱,他根本不是擁有強健體魄的弗緹斯的對手,被強迫著按在了安靜的角落裡。
“你知道她的名字叫什麼嗎?”弗緹斯說。
“我知道。”辛克萊說:“我知道她叫做阿芙莉亞。因為這個名字,她受到了不少歧視與偏見,這些都是不應該存在的。你不能因為她與魔女同名就……”
“行吧,隨便你吧。”弗緹斯鬆開了他。
辛克萊微微一笑,輕舒了一口氣。
他的笑容總是快樂而富有感染力的,能讓人看著便輕鬆起來。
化名為斯賓塞夫人的魔女提著裙襬,朝著城樓下走去。一塊手帕跌了下來,掉在粗糙的地面上。辛克萊將它撿了起來,朝著貴婦人遞去。
“謝謝你。”美麗的夫人露出了恰到好處的迷人笑容。
她的笑是如此的溫柔優雅,像是油畫裡永遠保持著端莊的淑女一般。
辛克萊微微一愣,隨即察覺到自己的耳根有些熱。
“不……不用謝。”
菲利克斯一切都好。
帝國的近況並不好,國土四分五裂,到處都有佔領城池自立為王的人,時不時便有一場動盪的戰鬥發生。而菲利克斯卻因為龍的出現,無人問津。
在這種情況下,菲利克斯的人們決定再度攻打奧姆尼珀登——那座南方的城市曾讓他們鎩羽而歸,更葬送了無數士兵的性命。
沒有弗緹斯在的時候,他們並不敢這樣做。
一旦弗緹斯回來了,勝利便似乎唾手可得。
戴婭對戰爭並不感興趣,但她不想和弗緹斯分開。生活本來就如此無趣,連唯一可以解悶的人都不在身旁,那她一定會無聊至死。
但是,辛克萊卻希望她能留在菲利克斯。
“如果軍隊離開了菲利克斯,那這裡就會變得極為脆弱。如果神官在的話,想必那些想要趁虛而入的人就會再三斟酌。”
戴婭聽到辛克萊的請求,登時便露出了不愉快的面色。
弗緹斯也直白地說:“她離不開我。”
辛克萊對這對不知是主僕還是情侶關係的男女也感到很無奈。
他和弗緹斯認識很久了,他知道弗緹斯·加爾納骨子裡帶著抹不去削不掉的冷漠無情,那樣的冷酷,深刻刺骨到了讓人感到恐懼的地步,即使是血脈相連的家人,在弗緹斯·加爾納的眼裡也和塵土無異。
沒想到,這世界上竟然還會出現讓他如此在乎的人。
但是,弗緹斯不能留在菲利克斯。
辛克萊先前在奧姆尼珀登外丟掉了一支軍隊,自己也淪為俘虜。如果不是弗緹斯把他救了出來,他可能已經和那些逝去的戰友早早地在死之國相會了。奧姆尼珀登已經成為了他必然要跨過去的一道坎,而在這向著南方、向著王都揮劍直指的征程中,弗緹斯·加爾納那為人所恐懼的力量又是必須的。
“你們非要在一起麼?”辛克萊勉強露出了笑容,說:“那也可以請神官閣下跟我們……”
他本來想請戴婭同行,但是不知道哪一句話觸到了戴婭的逆鱗。美麗的女郎忽然冷漠了起來,端坐著,以高貴的姿態說:“不過是個奴隸罷了,一直跟著我也沒有用。你要借去,便借去吧。至於戰爭,我可沒有任何的興趣。就讓我一個人留在這裡吧。”
辛克萊愣住,弗緹斯更是愣住。
“就這樣。”她留下這句不容迴轉的話,翩然離去。
她在心底暗自恨得牙癢癢——她為什麼非要跟一個卑賤的奴隸待在一塊兒呢?弗緹斯這樣的傢伙,死了便死在外邊吧,被龍息化為塵土,或者被禿鷲啄食腐肉,與她一點兒干係都沒有。
她很不高興,原因是在別人眼裡,自己竟然如此地重視弗緹斯。
這樣的不悅一直環繞著她,持續到了入夜。
弗緹斯·加爾納洗完澡後,將浴巾系在腰間,頂著溼漉漉的頭髮找戴婭。
“我的衣服……”
他剛說了半句話,就發現面前的女主人又掏出了許久沒用的鞭子來。
他喉間一噎,立刻露出投降的姿勢來:“能等我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