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裡有一絲輕抖:“他們做過什麼?”
弗緹斯看著她的神態,卻保持著沉默。
戴婭一向都是那副凜然高傲的神態,而現在卻露出了惴惴不安的神情,活像是個等待劊子手落下斧頭的死刑犯。她在害怕,害怕從他嘴裡聽到玷汙了家族之名的罪行。
“算了,既然你對這一切毫無瞭解,那就不要知道了。這些事情與你無關,你不應該為此受到懲罰。”弗緹斯說。
“我……”戴婭張了張嘴,她猛然揪住弗緹斯的衣領,質問道:“你怎麼知道我不知情?你快說吧!也許我也是所謂惡行的施加者呢?!”
“你不是。”他回答:“我瞭解你,如果你真的犯下過惡行,你只會沾沾自喜地將這些事情炫耀出來。然而你其實並沒有那麼大膽,也並不敢做那樣的事情。”
“不……我……”她喃喃著,翠綠色的眼眸裡凝著一團霧氣。
“好好休息吧,我會尋找其他的方法,也許阿芙莉亞可以解開這個無解的難題。”弗緹斯抹去額上的血珠,低頭吻了一下她的面頰:“……我的未婚妻。”
弗緹斯離開了。
戴婭坐在一地凌亂中,許久後,歐蘭朵的敲門聲才將她的注意力喚回。歐蘭朵是來收拾被戴婭折騰的一團亂的房間的,而戴婭卻逮著她的肩膀開始問一些亂七八糟的問題。
“前王室犯過罪麼?舍恩家族難道有任何的過錯嗎?已經承受了無妄之災的舍恩家族,難道不是無辜的、惹人同情的嗎?”
歐蘭朵的肩膀被她尖銳的指甲壓得生疼,柔弱的她細著嗓子,一遍遍回答“我不知道”。
她只是個無知的鄉下姑娘,從前一直活在領主的領土上,對前王室毫無瞭解。
忽然間,戴婭想到了安妮維特。於是,她匆匆跑去找那個女人。
阿芙莉亞已經不再收容安妮維特,現在安妮褪去了華美的衣衫,和每一個普通的農婦一樣用勞作來養活自己。雖然因為容貌出挑,她時常收到男人們的示愛,但是那些除了體格與欽慕之外一無所有的男人,並不能得到她的芳心。
她想要的,一直是榮華富貴。
戴婭找到安妮時,她正在一間酒館裡喝酒。還帶著一身酒氣的她,琥珀色的眼眸裡有著迷濛渾噩的神采,像是不明白自己身在何處。
“神官閣下?”安妮貼著酒館旁小巷的牆壁而站。起初,她滿面都是愕然之色,繼而,她的面頰上浮現出些微的希冀來:“是加爾納……是加爾納願意讓我回到他的身旁了嗎?”
安妮對舊情的念念不忘,讓戴婭露出厭惡的神色。
“不,我只是來找你問一些事。”戴婭說:“你說過,斐希亞·加爾納是被獻給了王室。那你對舊王室,知道多少?——他們,我是說,繼承了王室血脈的舍恩一族,是否一直是得到人民的愛戴的?”
聽到戴婭的話,因為酒精麻痺而有些醉醺醺的安妮嗤笑了起來:“怎麼會呢!誰都知道,先王是個好色、貪婪、愚昧的傢伙,所以招致了神的譴責!”
“你說什麼?”戴婭的面色漸漸化為一團冰冷。
“先王喜歡男孩兒,漂亮、可愛的男孩兒!像喜歡女人那樣喜歡。為了討好他,那時的貴族們都喜歡四處蒐羅年幼的孩子。”安妮晃了晃腦袋,故作神秘之色:“神官閣下,您竟然不知道麼?那些男孩進入王宮,沒有一個出來了。……誰知道,去了哪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