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智波……鼬?”佐助輕聲地說著,然後又果斷地否決了:“你現在對我說這樣的話,根本沒有人會相信你!你們殺死了族人,不是嗎?你們背叛了宇智波一族,不是嗎?”
“對於鼬來說,殺死親人是極為痛苦的一件事。但是,更讓他痛苦的則是戰爭。”花時緩緩地說道:“佐助,你見過戰爭嗎?”
靠著牆壁的燭火,輕輕地一跳。火光被擦亮,驟然照亮了佐助一側的面頰。
“那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可以輕而易舉地造出無數的墳墓來,也可以隨意地傾覆一整個國家。”花時說:“你見過嗎?”
“我和鼬出生的年代,恰好是上一次忍界大戰最為風雨飄搖的時刻。親眼目睹了戰爭的鼬,無法容忍戰火禍及到整個國家。為了木葉,也為了宇智波一族不染上叛亂的汙點,他選擇接受了來自木葉高層的任務。”
“說謊!”佐助失態了,他歪過頭,不管不顧地衝著她喊道:“你在說謊!你只是為了推卸自己的責任!想讓我放棄對你的復仇!才給自己找出這麼多冠冕堂皇的理由來!”
“不用這麼激動。”花時鬆開了支著的面頰,挺直了身體:“我可不打算為自己辯白。這些只是宇智波鼬的故事,和我無關。我告訴你,也只是因為想要多一個人知道他過去的存在。如果我不說出來……那麼,等我死了,這一切恐怕就真的不會再有人知道了。”
“我不會放棄對你的復仇的。”佐助平復了自己的心緒,說。
“請隨意。”花時說:“剛才說到哪裡了?——宇智波鼬接受了來自木葉高層的任務,將意圖發動叛亂的族人全部處決。他完美地完成了這個任務,除了留下了一小點瑕疵。”
花時的目光掃過了佐助呆怔的面孔。
“他第一個殺的人,是自己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友。然後是自己的父親、母親,再是其他人。最後……面對自己的弟弟,他卻無論如何也無法下手。宇智波一族所有的人都死了,卻只有那個孩子活了下來。你不覺得……這很奇怪嗎?”
佐助的面色更為蒼白。
“那是因為……是因為……”佐助語無倫次地說著什麼:“他想要奪走我的眼睛……”
“只要是直系血親的眼睛,就可以互相移植。在父母和弟弟之中,他卻選擇了你。”花時說:“你覺得,這意味著什麼?”
·黑暗
不知何處傳來水珠滴落在地的迴響,在一片幽靜之中悄然迴響。
黑髮的少年歪斜著身體靠在牆壁上,因為震驚,他的眉目不住地顫抖著。許久後,他狠狠地握住了自己的拳頭,說道:“你在說謊。”
“這個任務是由木葉高層釋出的,木葉顧問團中的三人也知道真相。如果你不相信,你也可以從他們那裡獲得答案。”花時說:“我沒有對你說謊的必要,佐助。”
佐助仰起頭,雙目無神地注視著上方。他沒有說話,只是沉默地望著那裡,指尖偶爾微微一動。
“鼬是一個很好的兄長,至少,比我的哥哥優秀多了。”花時低聲地說道:“即使面對朋友和父母,他也可以動手。但是,面對你這個弟弟,他卻無法下手。這代表著,在他心裡,你擁有超越所有事物的地位。……真的,比我的哥哥要優秀上許多。佐助,你比我幸運。”
“他做的一切總是有原因的,他會在一開始就算好一切,他就是這樣的一個人。想要你活下去,並且變得更為強大,因此給予你憎恨;在和他有著約定的三代目死後,立刻現身木葉忍村,並不是為了什麼捕捉九尾,只是為了你——警告木葉高層,他還活著,佐助也必須活著。為了賦予你新的力量,他……”
“不對。”佐助喃喃著,望著上方的一片黑暗:“他不止一次地想要殺死我,他一點都沒有猶豫,那是無法假裝的……”
“佐助,你還活著。”
就像是打翻了貯藏著秘密的寶瓶,似乎有什麼東西悄然從中飛了出來。佐助低垂下眼簾,陷入了一片怔然。
他還活著,而宇智波鼬已經死了。
“因為使用寫輪眼過度,那傢伙的身體其實一直都非常不好。怎麼說呢,”花時也低下了頭,腦海中浮現出宇智波鼬扶著牆壁咳嗽不止的模樣來:“就連普通的說話都會引發咳血,需要吃大量的藥物才可以維持生命。這樣滿是病痛的生命,他卻一直堅持著,只是為了死在你的面前。”
“只有讓你親手殺死了他……你才會成為光復宇智波一族的英雄,他才可以藉機賦予你新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