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垂地照拂著那些飄散於空中的雪粒。屋頂積壓的雪塊不時零散地向下落著,敲碎在堅硬的地面上。
已經是夜晚的時分了,街道上寂寥零落,空無一人。入目所及,唯有那些無聲下落的雪。
——佐助真的有那麼重要嗎!
從前她多和佐助說一句話,帶土就會反覆地和她強調著,她不需要對佐助施以過多的關注。如今看來,帶土對佐助的瞭解不在她之下,甚至更為深刻。而且,對佐助投以太多關注的人……明明是帶土自己啊!
那麼……
花時面色一僵,忽然冒出一個很不好的想法。
·視窗
融融的夜色低垂於天幕,飄灑的細雪未曾停過。寂靜的小鎮上,唯有幾盞飄搖微弱的燈,猶自在無邊的暗夜裡散發著晦暗的光。那些從方格窗中透出的黯淡的黃色,無法照亮深沉的夜色。
坐在窗臺上的花時換了一個姿勢,活動了下有些麻木的腿。一點雪被輕緩的夜風吹拂著,落到了她的掌心,很快便被體溫融化了。她縮起手掌,一點點研磨著掌心那渺小的水痕。手掌翻覆的時候,便牽扯到了左臂的傷口,讓她微微地皺起了眉。
那傢伙竟然去了那麼久。
是因為佐助遇到了很大的麻煩嗎?
還是真如她猜想的那樣……宇智波家的男人們不得不說的秘密?
這種惡作劇一般的誤解,很快就被自己排除了。
一直徘徊著的豫豫,大概來源於“佐助竟然比自己更為重要”這樣的想法吧。即使她不願意承認,可是隻要一想到帶土在可能受傷的佐助和已經受傷的她之間優先選擇了佐助,她就覺得很是氣惱。
別人都可以這樣做,她當然能理解。她向來是被放棄的那一個,她早就習慣了。
但是隻有他不能做出這樣的選擇。
——等等,這種奇怪的想法,到底是從何處而來的?
——自己未免太過可笑了吧,怎麼會理所當然地認為,向來為利益所驅動的帶土會把她放在最重要的位置?
是直覺嗎?是直覺吧。
即使明知道她應該抗拒這樣的關係,她還是忍不住開始揣測帶土是否已經萌生了其他的想法。她曾經無數次小心翼翼地試探,試圖窺測帶土內心真實的想法。
至於她想要證明什麼,為什麼想要去證明這樣的東西——就連自己也想不出理由。每當思及她和帶土的關係,她就會主動地將兩人的關係歸為利益的聯盟。
一邊試探靠近,又一邊抗拒排斥著。這大概就是屬於公主大人的任性吧。
無論兩人是怎樣的關係——總之,帶土選擇了去救佐助,實在是太令人惱怒了。
不是說,她比輪迴眼都重要嗎?輪迴眼總歸比佐助更為重要吧——
腦海中冒出了這個奇怪的想法,花時忍不住自嘲地笑了一聲。
怎麼會把這句半真半假、用於搪塞敷衍的話當真了?自己真是越來越幼稚了。
“你在笑什麼?”
熟悉的嗓音在身後響起,是帶土回來了。
花時抬頭看了看月色,發現已是夜半時分。溫柔的月光被雲半掩著,細雪簌簌地下落著。小鎮上為數不多的燈火,也都在不知何時悄然熄滅。她的視窗,在不知不覺間成為了唯一的光亮源頭。好像這個始終在下雪的世界裡,只剩下她的小世界還在閃閃發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