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在發生了那麼多事情之後,你還可以這樣平靜地和我說著話?我從團藏那裡獲知了你的真相……你明明是為了完成那個不近人情的可怕任務才做下了這種無法饒恕的事情……卻又要欺騙我,將自己偽裝成一個毫無感情的人,這是為了什麼?”
面對她的質問,宇智波鼬沒有回答。也許是他不想回答,或者是根本無從解釋自己這樣做的原因。他睜開了自己黑色的雙眸,再次說道:“離開宇智波斑。”
說完,他的身影便漸漸的消散隱匿,化為四處散亂而飛的烏鴉。
“喂,鼬!”她朝前跑了幾步,想要抓住他的身影,手卻筆直地穿過了那些黑色的幻象,什麼也沒有觸碰到。
——果然不是本尊,只是一個幻象而已。
他大費周章地找到自己,只是為了警告她離開宇智波斑嗎?可是她一直被白絕看守,根本……
想到此處,她的目光忽而轉向了一旁。黑色的火焰並沒有隨著鼬的離去而熄滅,負責看守她的白絕早已沒有了生息,仰躺在地上毫無動靜。黑色的火焰在它的身體上肆虐著,沒有停下的跡象。
斑不在,白絕也被宇智波鼬殺死。現在的她,似乎已經自由了。
只要跨出這裡,她又重新歸為自由之身。
·代價
沒有斑的束縛,也不用擔心他尚未提出的“代價”,沒有因為失去價值而被殺死的威脅,她可以自由支配自己的軀體和意志。
這樣的認知,讓她的心陡然加速了起來。好像有什麼人悄然為她推開了一扇門,在原本沒有任何退路的死角里,開啟了新的甬道。
離開這裡嗎?從此之後,無論是復仇或者選擇繼續尋找哥哥,都由自己決定,無須依賴別人的抉擇。
她的手毫無自絕地攀上了自己的臉頰,花時無意識地反覆撫摸著嘴唇旁的那張膠布。清涼的藥物壓去了灼傷帶來的刺痛,也讓她陷入了一陣恍惚。
明明她應該毫不猶豫地選擇離開,為何卻在這種時候有了不知為何而起的猶豫?
是因為她離開宇智波斑後,不能自保?五大國鋪天蓋地而來的通緝令,會讓她難以脫身?
不……她是一個足夠強大的人,她擁有自保的能力。沒有宇智波斑的庇佑,她也可以自己生存。
是因為沒有了斑的情報,她尋找止水的行動便會因此受阻?
可是,就算斑擁有止水的情報,也不會告訴她。她下意識就會這樣認為——那個男人總是如此,對她隱瞞一切,就像曾經的止水與鼬所做的那樣。
她對於宇智波斑來說,只是一件工具而已。他在四處狩獵力量,而她也只不過是其中的一員。他對她有過悉心的教導,但那也只不過是為了謀求更多的利益。他可以戲耍她,
也可以殺死她。她還記得宇智波斑曾經在南賀神社的地下密室裡扼住她的咽喉,也記得斑在她與團藏對戰後毫不留情地踢打在她的身體上。
宇智波斑是一個冷漠而肆意的人,她到底是在期待著什麼?
是他身上那與止水少的可憐的相似之處,還是……
“期待著有一天,如果她不僅僅是一件工具了”……
她微合自己黑色的眼睛,面龐上歸為一片冷然。這些令人惱怒的念頭一旦出現,她便強行壓抑了下去,將一切歸為一片冰冷。
她的羈絆,只有止水一人。她現在所追求的東西,只有止水的行蹤下落。無論是斑,或者鼬,都不能取代這樣的羈絆。
這樣想著,她定了定自己的心神,快步走回了自己的房間。她束起了黑髮,披上了外袍,將裝有止水眼睛的玻璃瓶揣入了懷中。一手將擺放在桌上的武器全部攏入忍具袋,理好木葉的護額,隨後大步朝門口走去。
離光明的地方越近,她的心跳就越發劇烈起來。
離開嗎?離開吧。不辭而別,隱匿行跡,他就再也找不到自己了。
無論是他那不知從何而起的奇怪的溫柔,或者是有時令人感到恐懼的控制慾,都可以遠遠地躲開了。
她的腳站在了門口,一陣風吹動了她的衣襬。她深吸了一口氣,向外跨步而去。
一寸寸地,她已經踏出了這裡,就像在無聲地踏出斑的掌控。
“你……”
並不被期待的聲音在耳畔幽幽響起,讓她渾身一僵。時空的漩渦在她的身旁漸漸浮現,斑身著黑色長袍、戴著棕色面具的身影亦從其中浮現。他伸出自己戴著黑色手套的手,似乎是像從前那樣,狠狠地扼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