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期……”阿定有些不忍。
“我會想辦法變得強大起來的。”一期一振回答。
說罷,他便向自己的主君告退。
饒是一期一振這樣說,阿定也不知道他能用什麼辦法,讓他變得強大起來——是請求出陣嗎?還是向他人請教經驗?
不得而知。
到了夜間,阿定終於知道了一期一振的答案。他向三日月宗近請辭,收拾了包裹行李,決定外出修行,離開的日子就定在後天。
“修、修行?!”阿定嚇了一跳,“一期這樣貿然離開的話,會不會遇到危險……”
“會很危險哦。”長谷部說。
“修行”這樣需要獨身一人去面對所有困難的事情,一般是擁有豐富經驗的付喪神才敢做的。有的付喪神在修行中道就因為遇見了太多敵人,戰鬥不敵而就此消散;有的在修行時遇到了從前有著羈絆的主人,從此被困在了歷史之中,邁入暗墮的深淵。而更優秀的付喪神,則是在修行後完成了自我的昇華——那便是所謂的“極化”。
“相送的話,難免增添傷感,就不要去送別了。”另一側的三日月宗近說道,“對了,主君,讓我替您檢查一下刀紋吧?”
阿定憂慮著修行的事情,隨意地點了點頭。
……
衣裳揭開,刀紋的數量卻奇異地……
減少了。
只有三日月與長谷部的刀紋尚在,其他的刀紋盡數消失。
三日月宗近忽然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哈……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啊。”
“怎麼?”壓切長谷部看不出端倪。
“和我們兩個定下契約的,是白日的主君。和其他人定下契約的,是黑夜與白日共存的主君……”三日月笑眯眯地說,“果然是那個可愛的小姑娘回來了啊。……契機是什麼?一期一振嗎?”
“那不是很好嘛。”壓切長谷部說。
阿定微微低下了頭,並不說話。
“現在開始,服侍著主君的就是我們兩人了喲。”三日月宗近說。
“‘看著別人’這樣的事……是不被允許的。”長谷部說著,執起她的手,在手背上虔誠地烙下一吻。他抬起眼眸,眸光中暗色沉沉,“可要好好回報我的忠誠啊,主君。”
出逃
一期一振離去修行了, 從此後,便再無了音訊。
阿定時常會問一問三日月與長谷部:“一期一振寫信回來了嗎?”
但是,得到的答案都是“沒有”。有時候, 三日月還會無奈地說:“即使寫信來了, 主君也未必能看懂。”
一句話,就讓阿定不滿起來。
她也是認識一點字的啊!!
至於壓切長谷部是不管這些的——他有些貪心, 只希望主君始終注視著自己。因而, 他只顧著驅逐主君身旁的人了。
“我才是近侍。”
“主君, 您不可以離開我的視線。”
“請讓我一直保護著您吧。”
這種無處不在的、近乎狂熱的注視, 令人被壓得有些難以喘息了。就算阿定想要逃走, 那也是白費功夫。唯一的放鬆時間,便是三日月教導她知識的時候了。
只有三日月在的時候,長谷部才會退開。每一天,她都等著三日月過來,哪怕三日月用那些厚厚的歷史書或者鬼話繪本砸死自己也無所謂。
這一天,三日月的教習時間也在她的擔憂之中結束了。她盛裝了滿腦海的“將軍”、“革新”、“老中”尚沒辦法消化,她就得面對新的困擾——壓切長谷部好像已經等在外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