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認出了面前這夥人乃是新選組的隊士,頃刻間便有些腿軟了。但近藤今天的脾氣卻格外好,只是對老闆說:“能夠買這些小玩意嗎?”
“可以的,可以的。”老闆點頭如搗蒜。
“那我就全部買下來吧。”近藤笑得很爽快,“也不用總司一次次射箭了。”
全部買下來,總比用五文錢一口氣贏走要好。老闆的面色雨過天晴,立時答應了。很快,阿定的手上就多了一大堆小玩意兒,擠擠挨挨的,都要裝不下了。
她忙不迭地朝近藤道了謝,然後將獎品分給小靜和阿梅。這兩個姑娘待她一直很好,所以阿定有吃的、喝的,總不忘和她們一起分享。
“誒,我要這個、我要這個。”阿梅很興奮地舉起了其中一個妝匣,“很好看呢!”說罷,話鋒一轉,又說,“近藤局長對沖田隊長可真好啊。”
“可不是嗎?”小靜說,“聽說沖田隊長小時候,就在近藤局長的道場里長大呢。是和兄弟一樣的感情吧?”
阿定安安靜靜地聽著八卦,不言不語。
投完了箭,女人們又要去別處玩。人潮擁擠,不知不覺間,阿定竟與阿梅他們走散了。但她記得回屯所的路,倒也不是太急。
她隨著人群走,一不小心便來到了陰暗之處。
忽然間,一種令人遍體生寒的陰森感,爬上了她的脊背。阿定覺得有些冷,抱著自己的手臂轉過了身。這一轉,險些令她尖叫出來——
不知該稱為“鬼魂”還是“妖怪”的龐然大物,悄悄蹲在她的身後。
一雙兇殘可怖的眼睛,緊緊鎖著阿定的身軀。阿定可以瞧見自己在它眼中的倒影——她自己的面容,可真是被恐懼給扭曲得不像話了。
地獄冥焰似的黑色火炎從他黏稠的、幾近融化的軀殼上湧落,一股莫名的腐臭氣息悄悄將阿定包圍了。
站在這個怪物面前,宛如站在墓地之中一般。
它好像張口了,口中嘶嘶的,發出了什麼沙啞的、如同被磨壞琴絃似的聲音。
“——審神者。”
說時遲,那時快,一道暗影掠過,藥研手握短刀,橫在了阿定面前。他咬咬牙,說道:“青江,你帶主君先走。只有一騎溯行軍的話,我可以對付。”
“等等,藥研……”阿定強壓著心中的恐懼,說,“留你一個人的話,我不放心……”
“您留在這裡的話,也沒有用處。”藥研的話很不客氣,“只要您能活下去,為我提供力量,那就足夠了。”
青江攔腰抱起了阿定,躍至了屋頂上,口中笑道:“隊長,那我就聽從你的吩咐了。……啊,只有兩騎的小隊出陣,還真是寒酸呢。”
“這也是沒辦法吧!”藥研說。
——本丸變成了那副樣子,還有人願意為審神者出陣,那已經很不錯了。
眼看著阿定要離開了,那隻怪物忽然向著阿定的方向伸出了手,喉中發出怪異的喊叫來,聲音瘮人極了。
“主…帶…回……去”
似乎是在說著這樣的話。
阿定窩在青江的懷裡,心底有些忐忑。
“青江大人,我聽錯了嗎?”她拽緊了青江的衣服,說,“那個怪物,剛才在喊我‘主君’呢……”
——主君,帶我回去。
似乎是在說著這樣的話。
青江對她笑了笑,安撫道:“你聽錯了哦。時間溯行軍是不會說話的。”
答應
青江帶著阿定,遠離了時間溯行軍,也遠離了藥研藤四郎。
這已經是距離緣日祭街很遠的地方了,只能遠遠聽見緣日祭那邊熱鬧的人聲。四下很安靜,只有幾聲不安的狗叫,燈光亦是黯淡的。
“主君,請在這裡歇息一下吧。”青江放下懷中女子,微微側頭,笑著說,“我還要完成自己的重任呢。”
阿定站在地上時,還有些腿軟。好在身後有一堵牆可以靠,不至於讓驚恐的她徹底倒下。
“重任……?”阿定有些緊張,“啊,您要去幫藥研是嗎?快去吧。只留藥研一個人的話,我真的很擔心……我不要緊的,我會乖乖待在這裡的。”
然而,青江卻輕輕笑了起來。
“不是噢。”他壓低了聲音,彷如在敘述一個鬼故事一般。繼而,他緩緩抽出了腰間的佩刀——脅差出鞘的聲音,細而尖銳,好像在慢慢磋磨著人的神經。
“青江大人……”阿定的心微微提了起來。
“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