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鬼怪,才是我原本的任務啊。”青江的刀鋒,倏然直指阿定的咽喉。持刀的付喪神笑得華美旖旎,“連主君自己都不清楚吧?夜晚的主君到底是怎樣的存在。”
阿定瞥見刀鋒,登時嚇得渾身僵硬。
雖然不明白為什麼,可青江這是……想要殺死她嗎?
“什、什麼意思?”阿定的聲音帶著細細的顫抖,“我不記得我在晚上做了什麼,我真的……只是,只是入睡了……”
“那麼,那個四處勾引男子、汲取生魂力量的女鬼是誰呢?”青江輕笑著,“我說過,如果主君是惡鬼的話,那就要染上我的顏色了。所謂‘笑面青江的顏色’,那大概就是——血的顏色吧?”
阿定的大腦內完全是一團漿糊。
“夜晚的主君太過警覺,只能等待白天的時候。為了等候藥研不在、也無他人的合適時機,我已經浪費了很多時間了。”青江慢悠悠地抬了一下刀刃,笑容消匿,“將鬼怪斬殺的話,本丸的大家也會免於此擾了吧。”
說罷,這始終帶笑的付喪神便揚起了手腕。懸在空中的刀鋒透著危險的毫芒,似乎下一瞬便會刺透阿定的心房。
阿定的心底有微微的絕望。
雖然不知道青江大人所言何意,但如果青江大人要殺她的話,她是絕對無法反抗的。於是,她緊緊地閉上了眼睛,等待被殺死的瞬間。
害怕與絕望,令她的渾身都在顫抖。
在這瀕臨死亡的一瞬,她所能想到的,竟然是那位“少爺”。
阿定死後,服侍的主人家起了一場兇惡的大火,把全家人都吞噬殆盡,獨獨外出訪友的少爺逃過一劫,沒有死去。因為再沒有了家,少爺便收拾了行李,去往丹波了。後來,似乎做了一個厲害的丹波家臣。
不知道在少爺輝煌的餘生裡,是否想起過她呢……?
她本以為自己將要死亡,可面前忽然傳來了“鏗”的一聲響,那是刀劍相擊的聲音。繼而,便是青江踉蹌後退的腳聲。
阿定微驚,偷偷睜開了眼,卻瞥到了新選組那淺蔥色的羽織。她下意識地以為是沖田隊長來了,可仔細一看,才發現是大和守安定。
大和守將青江擊退了幾步,握刀站在了阿定面前。他用餘光瞥一眼阿定,說道:“如果你在這裡死去的話,加州清光一定會埋怨我的。”
說罷,他便挽出一個劍姿,腳步微盤,與笑面青江針鋒相對著。雖是少年之姿,卻有著異樣的成熟與堅韌。
青江露出詫異的神色。
“大和守,難道你認可了這位主君嗎?”青江笑說,“她的來歷可並不簡單——丹後的惡鬼,以汲取生魂力量為生的亡魂——如果讓她活著回本丸去,那大家可要遭殃了哦。”
雖然“遭殃”並不算是真正的遭殃,身為付喪神的刀劍們也並無所謂“生魂”這種東西,阿定的引誘無法造成實質的傷害,但被人覬覦身體,總歸是不悅的。
大和守遲疑了一下,說道:“我相信加州清光。”
“即使已經受到了暗墮的影響,還是選擇相信加州嗎?”青江若有所思道。旋即,他不再多言,與大和守交戰起來。兩人的刀都很快,揮舞之時,只在空中留下數道殘影。
未過多久,大和守便敗退下來,以刀撐地,一副體力不支的模樣。
青江看著他略顯狼狽的姿態,說:“暗墮對你的力量果然還是有影響的。”說罷,他揮舞了一下刀鋒,笑道,“早點放棄吧,趁著在被我折斷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