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屯所裡,三個女人就分開了。阿梅與小靜在井邊遇見了沖田,便偷偷摸摸地湊到他耳邊說了什麼。
沖田總司愣了一下,略有些緊張的模樣。阿梅和小靜卻不多說,自顧自笑嘻嘻地走了。
沖田在井邊徘徊了一下,一副琢磨不定的樣子。繼而,他笑了起來。
阿定把傘撐在屋簷下,擦了擦頭上的雨水。鈴木芳太郎喊她:“阿定,你回來了?到我的房間裡來一趟。”
阿定一回到屯所,就在思慮大和守的事情。聽到芳太郎的呼喚,她心不在焉地進了芳太郎的房間。
鈴木芳太郎小心翼翼地合了門,讓阿定跪坐下。他確認過走廊與四下都無人後,膝行湊近了阿定,在她耳旁問:“我們局長,你覺得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阿定不理解。
“局長的職祿可是一年五百石。”芳太郎壓低了聲音,對阿定說,“嫁給他的話,也不用再掙錢了。先前嫁給局長的兩個女人,都有自己的宅子。”
阿定懵了。
鈴木芳太郎鄭重地說:“局長說他前幾天見過你了,有想娶你的意思。你願不願意?如果你嫁給局長的話,哥哥也許就能出人頭地,家裡也不會有這麼大的負擔了。”
緣日
“嫁、嫁給局長?”阿定重複了一遍。
近藤勇在鄉下已有妻室,在京都也納了妾。但對於這種有錢有勢的男人來說,女人大概是永遠也不嫌多的。
阿定仔細想了想,對於鈴木家來說,這確實是個不錯的選擇。
鈴木來自貧困的鄉下,大姐舉一家的生計才養出了一個下等武士。阿定——即鈴木的妹妹,如果不來京都,也是要在鄉下找一個貧困的農夫嫁人的。最上等,也不過是給豪紳做妾。
這種事,阿定在活著的時候就很清楚了。她和少爺之間,本就是差不多的關係,只不過她連個妾的名頭都沒有,因為一廂情願而做著無名的情人。
如果嫁給新選組的組長,那就完全不一樣了。鈴木會高升,妹妹也不用嫁給農夫,一家人這一輩子的命運,也許就此改變了吧。
貧賤的人能活下去、能勉強向上爬就好了,根本沒有資本去計較那麼多。
“如何?”鈴木芳太郎追問道,眼睛瞪得渾圓,“你來京都,原本也是為了掙嫁妝錢。”
阿定有些犯難。
她倒是無所謂嫁不嫁,因為她不會一直留在京都。離開的時候,借用付喪神的力量修改一下歷史,一切就解決了。
可想到近藤那副威嚴的樣子,阿定就有些害怕。
鈴木見她一直低頭不語,便說:“先考慮一下吧,局長也說讓你先住一段時間。就算是相親,也要先見三回面呢。”
阿定點了頭:“那我……考慮吧。”
於是,鈴木心滿意足地離去了,想必是去給局長答覆了。
阿定呼了口氣。
她在西本願寺不能白吃白住,便幫著後廚的女人一起做工。她從前就是最下等的侍女,所以幹起活來極為利索。她勤快又能吃苦,因此,她在後廚的女人間也漸漸變得受歡迎起來。
常有人開玩笑說:“別去做梳頭娘啦,就留在廚房裡工作吧。”
這樣子又會有人反駁:“做廚娘哪有替千金小姐梳頭掙的多?你懂什麼!”
阿定並不在意這些言語,只想再見見大和守。但大和守也有意避著她,始終不曾出現。如是過了一段日子後,藥研忍不住說:“主君,不如回本丸去吧。”
來之前,三日月也交代過他,不必真的讓主君完成任務。憑大和守暗墮後的性子,是絕對不會輕易跟主君回去的。只要讓主君知難而退,日後不要再說這些天真的話,那就足夠了。
看著阿定每天憂慮的模樣,藥研著實有些不忍。
“那可不行,加州大人還在等我呢。”阿定搖搖頭,很艱難地說,“答應了的事情又辦不到,那實在是太惹人厭了。大和守不出現的話,我就會一直等下去。”
藥研有些不解。
——知難而退不就好了嗎?回去向三日月殿懇請一聲,也許一切就解決了。為什麼要一直等在這裡,做無用功呢?
可惜,阿定還是沒有回本丸的打算。
這一天,後廚的小靜來找阿定,告訴她京都的愛宕權現緣日就在晚上,讓她好好收拾一下自己,晚上一道出去玩。
阿定初來乍到不久,勉強知道京都最近是流行信奉愛宕權現大神的,還有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