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丸的前兩任主君,都是男人。
初任主君是一位鋼鐵大直男,器重三日月的原因是“三日月宗近是天下五劍的話應該很厲害”、“反正長得好看的全是男孩子,就讓不會穿女裝欺騙我的三日月當近侍吧”。後來,這位主君就被調去做了什麼海軍提督,兼什麼迦勒底aster,過上了幸福快樂的生活。
第二任的主君是個報社狂魔,也是引起本丸暗墮閒置的罪魁禍首。在他掌握著本丸的時間裡,三日月宗近迅速地成為了本丸中最有資歷的厲害刀劍。
時至今日,大家依舊尊重著三日月的威嚴。
因為三日月宗近要教導主君,燭臺切也適時地退讓了,將阿定交給三日月。
阿定等候三日月時,心底頗為緊張——今天的她不僅僅要學習,還要對三日月提出一個額外的要求。
但三日月在她的眼裡,一向來是高不可攀的,她不知道自己的要求會不會冒犯到這位將軍似的高貴人物。
三日月來時,第一句話便很奇怪。
“聽說今天的主君誤食了鈴蘭花呢。……哈哈哈哈哈,這還真是……”三日月宗近在阿定的身側坐下,笑容微帶著寵溺的無奈,“還真是有趣。”
阿定:……
燭臺切光忠啊啊啊啊啊啊啊!!
“沒、沒有的事!”阿定連忙搖頭,“藥研大人都已經幫我看過身體了,絕對沒有誤食鈴蘭花。”
“身體無恙的話,那真是再好不過了。”三日月笑眯眯地捧起了熱茶,一副悠閒的樣子,“今天也要學習歷史噢——嗯,大概是講述足利將軍家的故事。”
阿定點了點頭。
不得不說,三日月的外形也是極其美麗的。阿定甚至忍不住在心底將他與一期一振做了對比,然後發現這二位的風采各有不同,很難做出勝負來。
關於足利將軍的事,阿定有所耳聞,但也僅限於“耳聞”而已。
在阿定所生活的年代裡,將軍都是姓德川的。“足利”這樣前代將軍的姓氏,還是少爺與小廝討論京都異聞時,阿定偷偷摸摸聽到的——說是有一群浪人不喜歡徵夷大將軍對天子的態度,就去把足利家從前做的御牌給偷了出來,放在道路中央示眾,以此來表達不滿。
三日月慢悠悠地講述了一陣,便到了休息的時候。
阿定自認時機差不多了,便低聲問道:“三日月殿,我有一個很小的意見。我、我雖然是個沒見識的侍女,但我也想為本丸出一份力。”
三日月捏起一塊糕點,放到阿定的手心,說:“請說吧,主君。”
六瓣櫻花形狀的茶點,顏色粉而鮮嫩。特地用冰塊鎮過後,透著一股子清涼,彷彿能驅趕夏日的炎熱。阿定捧著這塊三日月賜下的茶點,小心翼翼地說:“我來到這個本丸,是受了神主之命,是來‘守護歷史’的。”
頓了頓,她的聲音愈發輕了:“可我來到本丸這麼久了,卻沒做過什麼正經事。所以,我還是想和諸位付喪神一起完成任務……”
——沒錯,這是一期一振在見她時所提的建議。
既然是一期一振的要求,她想要儘可能地去完成。
三日月宗近的笑容微妙了起來。
他不緊不慢地啜了一口茶,悠悠問道:“主君見過一期一振了?”
他的話語從容平淡,未有絲毫的波瀾,阿定根本猜不出他是已經知道了自己偷偷見一期這件事,還是隻是隨口一猜罷了。
更要命的是,阿定必須用盡十二分的力氣,才能在三日月的氣勢下保持著平常的姿態,不至於顯露出太大的端倪來。
“還、還沒有。”阿定回答,“三日月殿不是說,一期一振吉光很忙,沒有空見我嗎?”
“是嗎。”三日月笑了起來,“是我忘了,這倒是我的過錯了。”
“那……”阿定想要追問自己的建議。
三日月又揀了一塊茶點放到了阿定的掌心,說:“……哈哈哈。快吃吧,主君。一會兒就不是冰涼涼的了,味道會變哦。”
阿定並不是不懂眼色的人,她知道三日月這定然是不想答應了。
仔細一想,也對。本丸裡的付喪神一直過著沒有審神者約束、自由自在的日子,現在卻要辛辛苦苦地執行任務,對別人稱臣、為別人戰鬥,那必然是不願意的。
阿定在心底煩惱不已。
就在此時,她的腦海裡莫名有了一個念頭:如果哄一下三日月的話,也許這傢伙就會答應我的命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