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而,阿定的身體便像是被什麼操控了一般,由不得她自己了。
她微微傾身向前,扯住了三日月的狩衣袖口。
“主君?”三日月微惑,“怎麼了?”
“……三日月殿,您不答應嗎?”她的身體愈發向前了,幾乎偎入了三日月的懷中。微一抬頭,眼睫便掃過了三日月的面頰;低低的笑聲,像是灑落在地上的紅豆珠子一般纏綿。
溫而軟的身體,令三日月失神了一瞬。
“主君這是在做什麼呢?”三日月摸了摸阿定的發心,笑吟吟的,“我這樣的老人家可沒什麼定力,靠的太近的話,我也會忍不住湊過去和你取暖的哦。所謂的肌膚相親——”
“我只是想要三日月殿同意我的請求呀。”她眨了眨眼,語氣帶著怨嗔,像是在看著一個負心薄倖的男人,“被拒絕的話,我會很傷心。”
三日月一直半闔的眼眸,悄然睜開了。
女子的手沿著他的胸膛慢悠悠地爬了上去,攬住他的肩膀。若紫色的袖口從她柔弱無骨的小臂上滑落,弧度也柔美得恰到好處。
“主君?”三日月流露出詫異的神色來,繼而,他復又笑道,“這還是主君第一次光明正大地與我對視呢。”
攀著他肩膀的女子卻並不作答,而是玩鬧似的,順手將三日月宗近推置於地上,再伸手去撥弄他髮間淡金色的流穗髮飾。
“我沒有認真地看過您嗎?”阿定用小指勾起那一縷流穗,笑容越發冶豔了,“真可惜……三日月殿明明這麼好看呢。”
“沒有。”三日月並不慌亂,而是溫和地回答,“每一回我來的時候,主君都在躲避我的眼神呢……哈哈哈哈……如果您不再害怕與我對視的話,不妨將真正的名諱告訴我吧?”
這句話便像是什麼魔咒似的,令阿定失了一瞬的神。
下一刻,她觸電似的縮回了手,老老實實、規規矩矩地坐到了一旁,顫巍巍道:“非常、非常抱歉……我也不知道我剛才是怎麼了,突然就冒犯了您。請三日月殿責罰我吧……”
先前膽敢對三日月動手動腳的勇氣,在瞬間消散了;取而代之的,則是無窮的心驚膽戰與恐懼後怕。
三日月慢吞吞地坐起來,不動聲色地理好被拂皺的衣物。他並沒有被冒犯的樣子,依舊笑呵呵的:“主君偶爾展現出另外一面,也是一個不錯的驚喜呢。”
見他沒有責怪的意思,阿定才舒了一口氣。
同時,她也在心裡暗暗疑惑著:剛才的自己是怎麼了呢?
三日月很是懷念地摸了一下被阿定攀過的肩,悠悠道:“雖然主君很誠懇地請求我了,但我依舊認為,主君無需如此勞累。‘任務’這種事情,還是日後有空了再說吧。”
阿定聽了,有些氣餒地垂頭了。她努力地藏著自己的失落,如常地回答道:“是。”
三日月笑笑,又提起了別的事:“前次出陣時,青江想要對主君動手的事情,藥研也告訴我了。青江以後將不會陪伴您執行任務——直到他願意向您效忠為止。”
三日月本已打定主意,不讓阿定參與所謂的“任務”。
但是,一個變故卻在此時到來了。
“——長谷部君?這個時候要回來?”
三日月難得地露出了認真的神色。
立在他身前的燭臺切,也是一副凝重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