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老爺也知道遠兒的心底事?”沈大夫人竟有一絲欣慰之色。
“你且回去管好後宅便是,記著再磨一磨蘭池的性子。她日後要嫁給太子之人,亦是來日國母之尊,可不能依舊如此輕狂,再口出謬言。至於旁的事,我自有分寸,無需你多庸擾。”
沈辛固說罷,不再言語。
沈大夫人無奈,知道自家老爺是不會多說了,便起身告辭。
就在這時,一名小廝叫門而入,附至沈辛固耳旁,悄聲說了些什麼。沈辛固濃眉微皺,將筆重重一擱,問道:“他與何人爭道?”
“與……與……”那小廝彎了腰,額上俱是冷汗,“庭竹少爺與山陰王世子爭道……”
“……”沈辛固默然一陣,嘆一聲,道,“罷了,你叫安總管去處理此事,多備些禮物到山陰王府請罪。”
待那小廝走了,沈大夫人忍不住多嘴道:“老爺,您就不該慣著這二房。昨日搶了良家之女,今日是與山陰王世子爭道,明日又會做出什麼來?”
“回去罷。”沈辛固卻沒有多說,“好好看著蘭池。”
沈大夫人只得作罷。
老爺對自家妻兒如此淡薄,可偏偏卻對二房如此包容,真是叫人心底惱恨。
那整個二房都烏煙瘴氣的,從上到下無一不歪,藉著安國公府的匾額作威作福。尤其是那沈二夫人肖氏,本就是個爭強好勝的鞭炮性子,因著沈大老爺大度,竟常常騎到她頭頂來,真真是可惡。
縱使沈大老爺的包涵是有些不得不說的原因的,可沈大夫人還是咽不下這口氣。
沈家二房。
沈桐映正與紅袖仔細密言,滿面皆是振奮。
方才去沈家大房閒逛一陣,她竟聽到許多了不得的話來。原來大房那個什麼都好的堂妹,竟是戀慕上了鎮南王府的世子,還與他在御花園內私會。
難怪沈蘭池出席宮宴時竟穿著的如此樸素簡單,唯恐引來了陸兆業的注意。
將紅袖招來仔細一問,沈桐映方知在沈蘭池更衣時發生了這樣一出好戲。她仔細查了一遍妝奩,確信自己不曾丟過淺杏色的香囊,便打算讓紅袖將此事宣揚出去。
天降好事,沈桐映又怎不能驚喜?
“我那二妹妹,不是希望將此事宣揚得滿城皆知麼?我這個當姐姐的又怎好不助她一臂之力?”沈桐映忍不住露出了笑意,嘴角高揚,“如此一來,太子殿下便也不會想娶這樣一個水性楊花的女子了吧?”
紅袖連忙點點頭,諂媚道:“若是二小姐真的嫁給了鎮南王府的世子,那這太子妃之位,非大小姐莫屬了。”
主僕兩又悄悄商量了一陣,這才休息了。
隔了四五日,楚京的貴介之中,悄然傳起了一條流言,說是那安國公府的長房千金沈蘭池與鎮南王府的世子陸麒陽有所勾纏,還在宮宴之時於皇宮禁苑偷偷私會。
若只是普通男女幽會,根本不會有人說道。可是這沈蘭池乃是安國公府的千金,亦是皇后的侄女,傳言之中未來的太子妃。她與陸麒陽私會,那豈非是讓天家難看?
這訊息一傳十,十傳百,很快,連安國公府的人都知道了。
沈大夫人聽聞此事,氣得茶水都喝不下了。早先聽聞女兒私會陸麒陽之事,她就在心底擔憂此事會被人揭露出來。如今這訊息真如長了翅膀一般飛遍楚京,又怎能叫沈大夫人不氣?
這次,定要讓蘭池吃個教訓!
當即,沈大夫人一面叫了人去處理此事,一面命丫鬟將晨睡初醒的蘭池請了過來。二話不說,便押著她去了沈家的祠堂,讓她跪在了列祖列宗的牌位前。
看到女兒跪地,沈大夫人微一心疼,可很快心底冷硬了起來。
那流言自有解決辦法,叫人用其他流言蓋過便是。可蘭池的婚事,事關安國公府前程與皇家臉面,決不能聽之任之,讓蘭池就這樣錯下去!
可憐沈蘭池方睡醒沒多久,還有些懵懵懂懂的,便被壓著跪在了牌位前。從小到大,她也只跪過兩次牌位;一次是大過年的,她跟著陸麒陽一道往陛下經過的御渠裡丟炮仗;另一次是次年,她又跟著陸麒陽一道往陛下經過的御渠裡丟炮仗,炸得滿道宮人渾身水花。
相比起來,二房的人跪牌位的次數就多了。沈老爺是不會讓二房的人跪牌位的,大多時候,是二房的人惹了禍,老安國公沈瑞實在瞧不下去,定要讓闖了禍的人跪幾個時辰的牌位認錯。
“就讓她跪著!”沈大夫人一面心疼,一面咬牙道,“上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