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懲戒你,如今可不能忘了。天家威嚴,豈能容你放肆?給我好好跪著!”
雖然是初夏,可這祠堂的地卻冷硬的很,沈蘭池覺得膝蓋有些難受。她悄悄錘了錘膝蓋,嘟囔道,“原來咱們安國公府眼裡還有天家威嚴呢……”
沈大夫人雖說了不準旁人照看跪祠堂的女兒,自己卻心疼得要命,在祠堂外走來走去,仔細掐算著過了幾炷香。正在這時,紅雀從外頭回來,道:“夫人,國公爺領著鎮南王府的世子爺來了。”
沈大夫人微驚,道:“世子這時候來做什麼?讓人請他到老爺那兒去。”
“這……”紅雀面露難色,道,“是國公爺領著他來的,奴婢幾個也不好阻攔。”
沈大夫人當然是知道自己公公的怪脾氣的,也知紅雀此言非虛。未多久,那鎮南王府的小世子就跟在沈瑞後頭來了。到了沈家的祠堂,二話不說,一撩衣襬,作勢要在沈蘭池對頭跪下。
這一屈膝,讓沈大夫人驚得魂飛魄散。
陸家人跪沈家祠堂,這要是說出去了,豈不是要掉腦袋!
“世子爺快起來!世子爺這是做什麼?”沈大夫人驚道,“跪不得!”
陸麒陽本就只是半屈膝,根本不打算跪下。聞言,他起了身,道:“沈大夫人,我看不得沈二小姐跪這祠堂。若是私會有錯,那也是麒陽的錯,何必讓沈二小姐跪?”
作者有話要說:
虎哥:我夠仗義吧!
蘭蘭:zzzzzzzzzzzzzzzz
自知之明
沈大夫人知道,陸麒陽八成是聽了風聲才跑來的,想讓她免了沈蘭池的責罰。
從前沈家兩次罰蘭池跪祠堂時,陸麒陽也都來求情了。只不過那時兩人都是童稚小兒,不曾及笄,這樣鬧上一番也無妨。可如今兩人年歲已長,這便又是另一番光景了。此時陸麒陽再來求情,便顯得有幾分不合時宜。
陸麒陽如此做派,難免讓沈大夫人多想。
莫非這兩人,真已萌生私情?
陸麒陽是皇室子弟,身份高貴。他作勢要跪,又有誰敢讓他跪?他說一句看不得沈蘭池跪,沈大夫人的心思便已動了幾分。
“世子爺,此乃沈府家事,就不勞煩世子爺掛心了。”沈大夫人捧出個笑臉送客,“難得世子爺來了,不如讓庭遠陪著一道兒去園子裡賞賞景色?”
“是我陸麒陽惹出來的事,我便不會躲。所謂‘私會’,不過是我自己趁機去見她罷了。”陸麒陽說,“沈夫人若是要罰,罰我便可。若是要罰蘭池,便由麒陽代受。”
他的話說得鏗鏘,沈大夫人嘴角的笑卻險些僵住了——說的簡單,好一句“罰我便是”!可是,誰又敢罰陸家子弟呢?若是真罰了他,怕是安國公府的匾額明日便會被陛下遣人來摘了。指不準,陛下還會再賜個“不敬天家”的罪名下來。
安國公沈瑞一直站在一旁,捻著自己半白的鬍鬚。雖然沈大夫人那笑容又僵又澀,可老安國公卻笑得很是開懷,眼角都擠滿了皺紋。
“老大媳婦,我看你也別折騰了。”終於,國公爺發話了,“年輕人互生情愫,這不是挺好的一樁事兒?反正蘭丫頭也不曾說定親事,我看你倒是該考慮考慮成就這一樁妙姻緣。”
“爹,這……”沈大夫人的笑容愈僵,有苦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