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必然會納妾。姐姐又何必如此錙銖必較?”
沈蘭池卻是一副看小孩的模樣,淡淡道:“未必是你姐夫做這所謂‘人中龍鳳’吶。這京城裡,不還有個姓陸的麼?”
沈蘭池雖模樣淡然,可這話卻篤定的很,彷彿已親眼看到了即位的聖旨似的。沈惜見她這般神態,登時心下悚然——
莫非,莫非她沈惜押錯了寶?
即將繼承皇位的,是那山陰王家的陸敬樺,而非是鎮南王陸麒陽?
“姐姐此話何意?”沈惜急急想要窺探,連忙追問道,可沈蘭池卻對她揚唇一笑,道,“你要是再吵,我今晚就把你轟出京城。”
沈惜閉嘴了。
強權之下,不得不低頭。
她有些委委屈屈的,心裡暗暗覺得這個堂姐不近人情。
沈蘭池走了幾步,復又折回頭來,對沈惜道:“沈惜妹妹,我勸你呢,也別打敬樺的主意。我留你在宮裡休息,不是留你在宮裡丟人。而且吶,這也是為了你好。敬樺身旁的人,可比姐姐我兇多了。沒事兒,少去招惹人家。”
聞言,沈惜在心底暗暗“呸”了一聲。
能比沈蘭池兇?
怎麼可能!
沈惜心思活絡,倒黴的還是陸麒陽。
有孕的沈蘭池本就脾氣大,她被沈惜折騰的不高興了,便罰陸麒陽跑了六個來回的腿去買棗蜜糕。
陸麒陽心知是因為手中這權利太熾手可熱,日後似沈惜這般自薦枕蓆的女子只會多、不會少,於是便想著早日將這枚燙手山芋甩出去。
一段時日後,經過一番商議,陸麒陽便對朝廷上下放出訊息,說要由陸敬樺繼承皇位,登基大典暫定在來年春。此事一出,滿庭譁然。可有吳修定等重臣帶頭效忠,朝臣們也漸漸平息了騷動,跟著順服起來。
沈惜聽聞果真是陸敬樺要登基,心底登時後悔不已,覺得自己押錯了寶。為了不辜負祖父的期待,她立刻收整了一番,費盡心思地接近了陸敬樺暫居的坤儀宮。
沈惜使了和前次同樣的招數——先是雪地裡偶遇,又是請陸敬樺教書習字。陸敬樺的脾氣倒是溫柔多了,也願意教她讀書。言談之間,陸敬樺總能令人如沐春風。
只不過,好景不長,過了五六日,沈惜便被沈苒請去了。
沈苒本是陸子響的貴妃,如今投順了陸麒陽,便搖身一變,成了宮內一等一的女官。
沈惜見到沈苒,心底便有些不服氣。
這沈苒不過一介庶女,也不知道是借了什麼東風,運氣如此之好。先是白白做了個貴妃,如今改朝換代了,竟然還能重新做陸敬樺身旁最有臉面的女官。
“沈惜妹妹來了?聽散騎常侍大人說,近兩日你都在琢磨書本,很是疲累。”沈苒見沈惜來了,便笑道。
沈惜情不自禁將沈苒與沈蘭池做了比較,在心底嘟囔道:沈蘭池還說這沈苒兇,分明是亂說。這沈苒面帶笑意、輕聲細語,最是讓人舒服不過,又哪能比得上沈蘭池那個妒婦?
“謝過苒姐姐關心,疲累到不至於。學問之事,怎能算累?”沈惜答道。
“說的也是。”沈苒溫和一笑,秀麗的臉上滿是柔意。她直直地注視著沈惜,黑白分明的眼眸裡,關切之意近乎要滿溢位來,“我做你姐姐的,也要好好……關照關照你才是。”
“關照”兩字,咬得極是輕柔,如春風過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