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就是孤身一人住在這裡,就恢復原本生活的模樣吧。
雨月的腳踩過木質的地板,推開眼前的移門。門框之中泛黃的紙上,繪有舊時的畫作。曾於大名府邸中起舞的伎子身著繁複衣裳,手持摺扇垂首靜立,繪者用丹繪幾筆勾勒出她輕浮的笑意。空置的房屋內空空如也,因為久無人居住而略有積塵。
她合上移門,向走廊深處走去。搭在牆上的指尖掃過粗糙的紙門與堅實的木柱,最終停留在那一扇正對門口的移門上。屋簷下的鈴鐺因為沒有風而靜止,不再發出清脆的叮噹碰撞之聲。隔著一扇門,什麼也看不到。
“雨月——你在嗎?”
少年的聲音似乎從很遙遠的地方傳來。她猶豫一會兒,推開了門朝外走去,看到那個熟悉的西瓜頭帶著有些不好意思的笑容站在庭院之中。
“怎麼了?”她赤著腳站在門廊處,居高臨下地問道:“有什麼事情嗎?”
有一段時間沒見了,柱間看起來似乎高了一些。按照他這樣的生長速度,不久以後柱間就會比她更高了吧。
“感覺好像很久沒有來找你玩了。”柱間說:“所以,來看望一下你。”
雨月一皺眉,沒有說話,轉身朝屋內走去,留給柱間一個背影。她的黑色長髮已經快到小臂,看起來也很柔滑。
“喂?”柱間有些不理解她的舉動,問道:“你這是在生氣嗎?生氣我一直沒來找你玩?”
雨月停下了腳步,轉過頭說道:“是又如何。”
“毫不猶豫的承認了!”柱間有些吃驚,說:“你的個性怎麼跟女孩子一樣啊!不就是一段時間沒有見嗎……”
“你再說一遍。”雨月不往屋裡走了,徹底轉過身朝柱間身前走來,蹲在他的面前盯著柱間的臉說道。
“啊……”柱間一驚,不明白他的哪句話戳到了雨月的怒點,於是結結巴巴地試著重複道:“毫不猶豫地……承認了?”
“不是這句!”對方的眼神似乎更兇狠了。
“……你的個性怎麼跟女孩子一樣?”柱間重複了一遍,意識到這句話對男孩來說確實挺打擊的,要是別人說他是個姑娘,他也可以分分鐘炸起來用木遁把對方捆成毛毛蟲,於是他老老實實地糾正道:“我錯了,我不該說你的個性跟個女孩子一樣。你十分男人,是我見過最有男人味的少年。”
雨月:……
她忍不住揪住柱間的衣領,貼近了他的面孔,咬牙切齒地說:“你給我再說一遍!”
“什麼啊喂!”柱間想掰她的手,有些手忙腳亂,下意識地重複了剛才那句話:“你是我見過最有男人味的少年人!真的!特別男子漢!”為了平息對方的怒火,他還特地強調了男子漢。
結果雨月的表情看起來更嚇人了。
從前的她一直都是很漠然很奇怪的,似乎對一切都不太在意。
沒想到說她像個女孩子會讓雨月這麼憤怒啊。
雨月鬆開了柱間的衣領,瘋狂地揉亂了他的西瓜頭,摸的對方直皺眉。末了,她恢復了漠然的表情,說道:“我是女的。”
“早說了嘛,你特別有男……”柱間的話說到一半,戛然而止。他保持著捂著西瓜頭的姿勢,說道:“啊?雨月你……”
“你竟然是女的……”柱間放下了自己捂著西瓜頭的手,轉而蹲下環住自己的膝蓋,開始消沉地長蘑菇:“完全,完全沒有看出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