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兒再走。反正也不用避雨。”
柱間放下了摸著頭的手,朝她身邊的位置走去,在原來熟悉的地方盤腿坐下。他一手支著臉頰,另外一手摸著自己臉上紅腫的地方,說道:“真是不好意思,我覺得一會兒可能會下雨,所以打擾一下……避雨。”
柱間自己都覺得這個理由有些不夠充分。
他抬頭看了看天色,這麼好的天氣——連雲都沒有的傍晚,怎麼看都不像是會下雨的樣子。
但是……因為在人生的路上感覺到很迷茫,所以即使和斑打完水漂以後也不想回家去面對那位把自己暴揍一頓的父親什麼的,根本無法說出口啊。
“你的臉……”雨月看著他臉頰上的紅腫,說道。
“啊,這個啊!”柱間趕緊說道:“是我摔……”
“是被打了吧?”
雨月肯定的話語,讓柱間微抽著嘴角點了點頭。
還真是不給一點面子的回答。
“和父親產生了一些矛盾。”柱間說道:“你應該可以理解的吧?父親大人和長子什麼的,總會有摩擦的地方……”
“不可以。”雨月斜睨著他的西瓜頭,說道:“我沒有父親,無法理解。”
“……”柱間一驚,意識到可能戳了別人的傷疤。因為每當別人提起他戰死的弟弟和親人時,他也會變得有些消沉。然而他看著雨月的神情,卻發現對方全然沒有因為“父親”的話題而產生什麼不適。於是柱間便岔開了話題,問道:“你的母親在嗎?需要我去見一下禮嗎,哈哈哈,啊哈哈。”
“她睡著了。”雨月如此回答。
“哦,睡著了啊……”柱間扭回了頭,小聲地說道:“又在睡啊。”
“嗯?”雨月有些疑惑。
“我什麼都沒有說!”柱間擺擺手:“從中午睡到晚上特別奇怪什麼的我才沒有說!”
“……你已經說出來了。”雨月將手放在雙膝上,目光在柱間的頭頂飄來飄去。
“啊,是嗎……”後知後覺的柱間意識到自己不小心把吐槽說了出來,消沉地環住了自己的雙腿:“又惹人生氣了啊……真失敗啊……”
陷入消沉模式的柱間,能夠承受住來自自家小弟扉間和父親佛間的雙重攻擊。主要表現特徵為:我不管我就是很消沉。
然而這個連斑都無法忍受的毛病,在雨月的眼裡似乎有些可愛。
她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柱間的西瓜頭。她摸的手勁有點大,把柱間順滑的頭髮都給揉亂了。對方不滿地拽下她的手質問道:“喂,你幹嘛?”
——這傢伙,好像越來越欠揍了啊?
“手感不錯。”
柱間:……
柱間身為家裡的長子,還從來沒有人對他做過這樣子的事情。就算是一直反駁自己和自己多有意見分歧的扉間,也頂多只敢瞧兩眼他的西瓜頭。
這神聖的柔順的頭髮,竟然被鄉野的奇怪小男孩給摸走了第一次!!
而且還是那種居高臨下的、兄長對弟弟的摸頭的方式。
柱間理順了自己的頭髮,稍微挪遠了一些,站起來說道:“我要走了,趁著還沒下雨。”
雨月坐在原地,看著他如避蛇蠍般捂著自己的頭髮,朝後小步退去,便說道:“慢走,我就不送你了。”
因為被人用祿山之爪瘋狂地蹂|躪了頭髮,不得不有些倉促地逃竄出來,頂著還有些凌亂的西瓜頭跑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