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勾起纏綿輕愁;這會兒聽到他說出這些話,易長安只是在心裡冷笑不已。
“長安,你怎麼了?”感覺到了易長安的情緒似乎有一點不太對勁,陳嶽關切地看了過來。
“沒怎麼,只是剛才逛得太久,這會兒鬆懈下來,真覺得有些累了。”易長安心裡一驚,作勢掩嘴打了個哈欠。
兩情久長,不在朝暮,陳嶽立即心疼起來:“那你早些休息,等明天……等我上京把事情處理好了,就回來找你。”
易長安低低“嗯”了一聲:“時辰不早了,明天你一早就要跟太子殿下那邊一起啟程,你也早些休息吧。”
得了易長安一句關心的話,陳嶽跟大熱天喝了一杯冰水一樣舒服,連忙應了,不捨地狠看了她幾眼,這才返身回去了。
易長安叫了沐浴的熱水進來,然後緊緊拴上了門,將自己全身都浸進了浴桶裡,直到實在憋不住氣了,才“呼”的一下冒出頭來,長長吐了一口氣。
不就是遇上了個想利用她做事還要騙色的男人嗎?有什麼大不了的,她該慶幸自己陷得不深,還沒有被狗咬了才是……
易長安狠狠抹了一把臉,仰頭靠在了浴桶桶壁上,看著屋頂刻了雙蝠花紋的承塵,像是給自己鼓勁一樣低低自語:“三條腿的不好找,兩條腿的男人還不好找嗎?何況我也不一定非得需要男人……”
嘴裡這麼說著,心裡卻還是忍不住又瀰漫出那種絲絲蔓蔓的痛來;不管是那個時空還是現在的時空,陳嶽……是她看上的第一個男人,只是——好挫敗啊……
易長安一手重重地拍擊水面,重新將頭悶了下去。
時間自顧流逝,絲毫不因人的心情放快或變緩,幾個時辰後,窗外的天色已經慢慢亮了起來。
經過一晚上的緩衝,易長安已經收拾好了心情,早起訓練完體能後,再次看到陳嶽,已然能夠神色坦蕩地上前打招呼:“你東西都收拾好了?”
她已經想過了,之前陳嶽固然是在用她做事,不過也投桃報李,幫她連升了兩級,這就跟公平交易一樣,她出售的是自己的辦案能力,換來陳嶽給出相應的報酬。
唯一自己不能接受的,不過是這場好好的交易中,陳嶽想拉上她的人了。這樣的心思固然卑劣,從男人那點什麼都想掌控住的尿性來看,卻也讓人想得通。
易長安晚上的時候很快就想通了。陳嶽已經任了蒼北道的錦衣衛千戶,而滁州歸屬定北道,兩處相隔千里,距離這麼遠,陳嶽即使手伸得再長,在感情上也不能勉強她。
更何況本來她就只留了話頭說是相處看看,陳嶽正是血氣方剛的男人,在這個時空多的是青樓可以去敗火,到時她找出一兩點證據,將彼此間的關係重新降回原來那樣就是了,何必非得在現在就掀桌子拍的?
陳嶽並不知道易長安心裡已經拐了個彎,見她上前跟自己打招呼,心裡立時如喝了杯蜜水似的:“本就簡單,也不用怎麼收拾。長安……”
易長安見他喚了自己一聲卻又住了口,不由向他看去。陳嶽卻突然壓低了聲音:“回去以後,每天記得要想我!”
易長安心裡驀地又傳出一種尖銳的刺痛。明明昨晚已經想通的事,只被他這句話一撩,心裡竟不受控制地難過起來,急急撇開了頭:“時辰不早了,再不去行館就失禮了,我們快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