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愈發快了,很快就把莫離撇在身後。
易長安回頭看見莫離跟著追來時腳下有些趔趄,心裡不由發急:“陳嶽,你等等,小莫好像也受傷了……”
一聽到這個“也”字,陳嶽腦中倏地晃過了“同命鴛鴦”幾個字,心裡只覺得一陣陣發堵,腳下卻發力更快了:“他一個大男人,受點小傷又怎麼了,你還怕他找不到回來的路?!”
聽到陳嶽口氣惡劣,易長安心裡也不舒服起來,緊緊抿住了嘴唇不再說話。
一種詭異的沉默生冷地瀰漫在兩人之間……即使懷中緊緊摟著易長安,陳嶽也感覺到似乎有一堵無形的牆,將他和她隱隱隔開,讓他憋悶,卻又無從下手……
珍寶失竊案很快塵埃落定。
即使關江被抬回去的時候已經昏迷,尚未取得口供,但是有錦衣衛千戶陳嶽作證,證明關江當時意圖殺害推官易長安,顧維申立即下令讓人搜了關家,從一間密室裡搜出了好幾件失竊的珍寶,其中也包括那塊帝王綠翡翠。
易惟敦得回翡翠,頓時覺得是萬幸,招呼也不打了,一聲不吱地趕緊收拾了東西回了宣州。
那些失竊的珍寶判歸原主,其餘還有的已經被關江變賣了的,則發賣關家的家財賠償。珍雲坊因為有黃淑珍的一半股份在裡頭,何雲娘跟易長安商量了一回,也託了官衙一起變賣了,只是收回自己那一半份子錢。
幾名繡娘各尋出路,惟有杜玉梅,因為無處可去,何雲娘又愛惜她的女紅,索性把她留在了易府當繡娘。
案子忙忙碌碌一結完,重陽很快就要到了。易長安皮肉傷已經結痂,只是骨裂還要再養養才行,今年是不能去登高了。
何雲娘早早就備了菊花酒、重陽糕,和各色應節的菜餚,本來只是過去跟沐氏那邊報備一聲,沐氏卻突然發了話:“我聽說那天是陳大人及時趕到救下了長安?”
何雲娘心裡一個咯噔,低眉應了一聲“是”。
沐氏轉了轉腕上的金絲檀木珠串,斜瞥了何雲娘一眼:“男人在外面賣命打拼,你身為妻子,也該多為長安考慮考慮。
陳大人現在一股勁兒地往上走,長安原來就跟他有交情,現在又有救命之恩在這裡,我聽說他這會兒還在滁州府沒走,怎麼著我們家裡也該請他過來一起過個節,這才是禮儀之道!”
“母親,這事還是容兒媳先問過長安再定吧。”何雲娘卻並沒有答應,委婉先拒絕了,“陳大人一向事忙,到時也未必有時間過來。”
沐氏心裡不由一堵。陳嶽這麼現成的人脈在這裡,哪一個賢內助不會幫著丈夫經營?偏偏何雲娘這個小家小戶出身的,連這點遠視的眼光都沒有!等以後……
一下子沒了心情,沐氏不耐煩地揮了揮手:“行了,那你下去吧;怎麼定都由得你們,我年紀大了,也不管你們這麼多事了!”
何雲娘一句話也不說,木著臉退了出來,怔怔坐回了自己房間。
她不是不懂人情,按理來說,陳嶽還在這裡,於情於理,她這個女主人都應該稟持待客之道,將家宴略改成重陽宴,發帖把陳嶽請過來道謝。
可是,她忘不了那天陳嶽及時趕過來救下易長安的情形。
那男子人未到,刀先出手飛至,毫不留情地斫斷了關江的一條臂膀,趕過來後還一腳將關江踹飛到一邊,可是他抱起長安的時候,那雙鳳眸裡流露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