寸長的殺豬尖刀,一團皺在一起上面沾了不少灰的血衣。
周順達先將證物呈上,有些激動地感慨了一聲:“易大人,這件血衣是下官在曹勇的床底下發現的!”
被押過來的曹勇連忙掙扎起來:“冤枉,那血衣是小人殺豬時弄髒的,因為累了來不及洗,看著又醃瓚,這才隨手扔到了床下……”
易長安置若罔聞,看向一邊正費力押住曹勇的衙役:“量量他的身高。”
衙役連忙拿了竹竿過來,刻線後拿軟尺量了,有些驚訝地回稟道:“易、易大人,嫌犯身高五尺四寸二!”
“可有狐臭?”
曹勇這一路掙扎過來的,身上早汗水涔涔,春衫並不厚實,身上的氣味早隨著汗水的分泌更濃郁了些,站遠了聞不到,兩邊押著他的衙役早恨不得捂鼻子了:“有,易大人,臭著呢!”
曹勇覺得勢頭不好,立即大叫起來:“冤枉啊,你們官府怎麼能憑著身高和體臭就抓我呢!殺人的明明是王青雲!你們不能胡亂抓人,你們——”
易長安冷笑了一聲:“別人願意出一萬兩金子來買的東西,你以為你要是從你生父這裡翻了出來,現在還能有命在嗎?!”
曹勇頓時像被捏了嗓子似的,瞪大了眼睛盯著易長安,半晌說不出話來。
“你以為你可以嫁禍王青雲,卻不知道你在曹員外的房間裡早留下了半枚沾了血跡的足印,在你同父異母的妹妹房間裡,”易長安將放在手邊的那條被她削斷的白綾繫帶抖了抖,“白綾最不經髒,這上面也留下了你的兩枚指紋!怎麼,你還要不要驗一驗?!”
那條將曹三小姐勒死的繫帶上,隱約可見兩處極淡的血色,要是在別的顏色的織物上絕對不顯眼,但是在潔白如雪的白綾上,簡直是纖毫畢現……
易長安慢慢放下那條白綾繫帶,突然重重一拍案几:“兇犯曹勇,還不速速招來!”
曹勇頓時一下子癱軟在地。
不服不行
有了易長安剛才一番先聲奪人,曹勇心理防線早已被擊破,嘶啞著聲音斷斷續續地交待起來今天凌晨的事情來:“昨天那老不死的為了件小事跟我吵了一架,竟然不許我再登門。
都是曹家的兒子,憑什麼他們幾個能夠吃香的喝辣的,我就得天天干著殺豬的營生?!那老不死的今後又不肯再資助我了,我以後的日子怎麼辦?
我心裡氣不過,今天凌晨的時候就偷偷潛了過來,本來想翻點東西出來賣掉,沒想到驚動了那個老不死的,當時一急,怕他張嘴喊人,就把他和那老虔婆一起給殺了……
後來想著,我殺了這兩個老不死的,自己頂了個殺人的名聲,不是正好便宜了曹大郎和曹二郎了嗎?那時一時鬼摸了頭,想著自己得不到好,也絕對不讓他們得到好,索性就把他們全都殺了……”
周順達也不等再去叫什麼文吏了,直接讓人拿了筆墨紙硯過來,自己運筆如飛地親自記錄了曹勇的口供,然後將供狀唸了一遍,拿到曹勇面前讓他按手印。
曹勇被衙役踢了兩腳,木木地按下了自己的手印,看著上面那個鮮紅的指紋,突然嘶嚎起來:
“我也不想的,都怪那個老不死的,他拋棄了我,是他欠我的!我只是想讓他還給我一些,誰讓那老不死的不肯!他不肯,還要把我趕出來,不許我再認他這個生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