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來的,時間比易長安那邊要早,佔地也比她那座要寬,各處都依著主人的性格收拾得頗為雄渾大氣。
夏世忠請的是晚宴,下午申時末就開宴了,請的人並不多,除了幾個過命的軍中袍澤,就是陳嶽和易長安兩人了;大概是怕兩人跟其他人不相識會拘謹,陳嶽和易長安兩人的位置恰好安排在了一處。
易長安莫名就有些心虛起來,悄悄覷了陳嶽一眼,見他正跟另外幾位將軍說著話,似乎並沒有過多注意自己這邊,這才微微放鬆了些。
軍中行事豪爽,夏世忠一拍手,親兵們就抱了幾隻大酒罈上來,擺明了是一人一罈。易長安直看得頭皮發麻,趁著夏世忠還沒拍開泥封,趕緊先站起了身:“夏將軍!下官得跟你請個特例通融一二,下官不能喝酒。”
幾名將軍齊刷刷地都皺著眉頭看了過來,這算是親近之人的私宴,易長安是在場的唯一一個文官,本來就有些不合類了,竟然還這麼拂主家的面子,這就有些不大對了!
一名武將已經不滿地開了口:“喝多喝多是個意思,多少也要喝一點吧,一點也不喝——”
陳嶽不急不緩地站起身將兩壇酒都抱到了自己席上:“她的酒我喝了,你們也別為難她了。長安經常要驗屍,如果喝了酒,容易手抖,大家多多見諒。”就易長安那一兩杯就醉的量,他不想她的醉態被別人看了去!
如果不是易長安這一回高水平的驗屍,夏頤蓮的案子還未必就能破。想到這一截,幾名武將倒也不為難她了,喝酒是小事,可不能為了這點小事毀了這位易推官的大事。
再說了,陳嶽不是還豪氣地要代易長安喝嗎?
被陳嶽剛才那番話鼓動,幾名武將不僅大度通融了,還把那罈子酒搶了回來:“既然易大人不能喝,那就以茶代酒吧,不過我們也不能讓陳大人一個人偏了這好酒,大家一起分了就是!”
這酒的事可不是他特意安排的,陳嶽倒是挺會見機的……夏世忠意味深長地瞥了陳嶽一眼,一掌拍開了泥封,起身給幾位兄弟的杯裡斟滿了酒:“好,一起分了!咱們兄弟幾個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有酒就一起喝光!長安你情況特殊,以茶代酒就行了!”
夏頤蓮被皇上恩賜了一個夫人的名頭,葬回了夏家祖墳,夏世忠這幾天忙完了這件事,又遠遠看了眼被圈禁在皇陵中的燕澤,心中的悒鬱長吐一空,就是想跟兄弟們痛快喝上一場,算是了結一段事。
他一舉碗,其他幾人也紛紛舉起了碗,一仰脖子滿滿一碗酒就下了肚。這份豪氣直看得易長安嗔目,不自覺地就擔憂地看了陳嶽一眼;陳嶽身上還有傷呢,這幾天估計也好不全,這麼喝酒真的沒問題嗎?
陳嶽一杯酒一口乾完,似有所感,突然偏過頭對上了易長安的視線,見她眼中含著擔憂,心裡一下子跟照進了春陽似的,暖融融得舒服;易長安卻飛快地轉過了頭去。
陳嶽收回視線,剛坐下來放了酒杯,就有一名武將端了酒罈子過來敬酒,陳嶽二話不說,端起酒杯就跟人又幹了一杯。
除了夏世忠,幾名武將都是第一回 跟陳嶽見面,本來以為錦衣衛都是些陰狠之人,沒想到陳嶽果然如夏世忠說的義氣豪爽。
有一個人過來開了頭,其他的人自然輪流也跟了過來,一人一杯地敬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