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吩咐……”
另外一名麵皮糙黃的青年卻是衝王崇一拱手後直接站到了石景文的屍身處,輕輕一掀,揭開了蒙著屍體的那塊白麻布:“既然王大人此時要審案,我就先助王大人一臂之力吧!”抬眼環視了公堂一圈,點了點正在一邊準備記口供的一名刀筆吏,“過來,我驗屍,你記下屍格!”
也不知道這突然過來的兩人手中拿的是什麼,連縣令大人一見之下都誠惶誠恐的,見自己被點到,這名刀筆吏更是戰戰兢兢,抖著手拿著紙筆移了過來。
這突然出現的青年似乎早有準備,手中拿的一隻箱子竟然就是各類驗屍器具;開啟箱子戴上了腸衣手套後,偏頭看了鄒磊一眼,慢條斯理地問了一句:“你是死者的長隨?死者姓甚名誰?何方人氏,年齡多大?”
鄒磊雖然被這一變故驚了一驚,到底還是跟在石景文身邊見過世面的,轉頭忙看向王縣令:“王大人,不能驗屍啊!我們爺的屍身不能損毀啊!”
青年“啪”的一聲將那隻箱蓋合上,面上已帶了慍怒:“不能驗屍?不能驗屍你就能確定你這主子是被人毒死的?”
“這、這還用說,我們爺頭面發烏——”鄒磊被那“啪”的一聲驚了一跳,還是結結巴巴地開了口,只是不等他說完話,就被那青年直接打斷了。
“誰告訴你頭面發烏就一定是中毒而死?!”那青年冷嗤一聲,轉頭看向王崇,“王大人,莫非這般有人身故的命案,也憑原告隨口臆斷死因,不用仵作再行屍檢不成?”
王崇立即額頭冒汗:“哪裡哪裡,肯定是要屍檢的——”
“若是原告不允屍檢呢?”青年卓然立於公堂上,口氣卻有些咄咄逼人。
想到剛剛看到的那塊錦衣衛的腰牌,王崇只覺得這人的口氣理所當然,連忙答了:“若主家不允,無定案之確證,則疑犯可予釋放!”
青年微微點頭頷首,伸手就將跪在堂下的莫離和麻蜻蜓拉了起來:“行啊,既然原告不願意驗屍,那就沒證據說是你們毒殺了人,你們兩個可以走了!”
之前這青年進來的時候,莫離心中已經隱有疑惑,這會兒面對面瞧了個正著,見這青年雖然麵皮糙黃,一雙熟悉的黑眸卻清亮澄澈,不是易長安又是誰?!
見莫離吃驚地睜大了眼,易長安飛快地衝他眨了眨眼,託著他起身的手暗中用力捏了莫離一下;莫離先前一直氣怒的心緒一下子安穩下來,急忙低聲表明心跡似的開了口:“我真的沒有殺人!”
縣衙大堂裡好好審著案,這突如其來的兩個人卻跑過來攪合了這麼一下,還捏著不肯驗屍就放人的由頭要把莫離和麻蜻蜓兩名人犯放走……放走了人他拿什麼回去跟主家說話?
這兩位到底是個什麼來頭?鄒磊一時大急,急忙看向遠山縣令王崇:“王大人!我家石爺可是升州的團頭——”
另外那名面目黝黑的男子冷戾地掃了鄒磊一眼,一雙鳳眸中閃過譏諷:“不過一個花子會的團頭,竟然也敢威脅堂堂朝廷命官行事?!倒還真是讓我大開眼界!”
王崇額頭的汗珠頓時大顆大顆地冒了出來,雖然那名錦衣衛拿的是百戶的腰牌,可是那一身的氣勢和氣質……當初他在燕京春闈之後曾見過一隊京畿錦衣衛查抄一名勳貴府第,當時帶隊之人的氣勢尚不如眼前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