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錦衣衛副指揮使心中的地位,片刻後很快做了決定:“要不然我讓他血濺當場,要不然你自斷一臂,陳副指揮使,既然你想為兄弟兩肋插刀,我就成全你一個機會!”
自斷一臂,不死也殘,陳嶽這一方本來就只來了三個人,武力值肯定下降,易梁那邊正好藉助這個時機將他和江氏兄弟滅了,毀屍滅跡之後還很有可能繼續在明處當他的刑部郎中。
就算陳嶽能夠僥倖不死,他已經失了一臂,又哪裡還能坐得穩錦衣衛副指揮使的位置?只要他被人踩下去,易梁就少了一個勁敵……
陳嶽鳳眸微斂,似在考慮易梁的話,又似覺得有些難堪,兩邊一時僵持在那裡。
想到陳嶽年紀也並不大,就能坐上錦衣衛副指揮使的位置,還能被燕皇賜封輔國將軍,只怕也是心狠手辣之輩,未必能答應這樣的條件,易梁心裡一陣打鼓,手心裡微微出汗。
他的底牌其實是陳嶽放他們逃命離開。
只要留得青山在,不怕以後沒柴燒,雖然今天夜裡被陳嶽攪合這一場,官他是當不了了,但是如今那幅繡圖在他手上,只要解開其中的秘密,他就可以坐擁數不清的財富。
他之前還認識了一個跑海路的兄弟,完全可以帶著那批財寶招徠人手,逃到海外的島上去做一個逍遙島主,比之在大燕當大官也不得差——
怕就怕陳嶽想著拖時間,好等他那些手下趕來……有些人無事時稱兄道弟喚得親熱,一旦遇上事,別說為兄弟兩肋插刀,不插兄弟兩刀都是好的了。
易長安又不是陳嶽的親爹親兒,重要是重要到讓陳嶽深夜來救,卻不可能重要到陳嶽把命都舍上……
易梁一時心頭有幾分急躁和浮躁起來,正在斟酌著想趕緊換一個條件,陳嶽卻突然開了口:“好!我自斷一臂,你放了她!”
易長安不就是會破幾個案子嗎,難道竟對陳嶽如此重要?易梁正在震驚,就見陳嶽已經從靴筒裡拔出了一把樣式有些奇怪的匕首,飛快地瞥了易長安一眼,揚手就向自己的左臂斫去——
一直緊張關注著陳嶽這邊的何雲娘霎時睜大了眼,只覺得眼前有寒光一閃,耳邊卻聽到了一聲痛呼:“啊——”
與此同時,她的身子已被人一撞,一下子就脫開了身後那人的禁錮,跌滾到了另外一邊。易梁手中那把匕首“哐當”一聲掉落在地上,先前持刀的手卻被陳岳飛刀差點個對穿。
易長安收到陳嶽的眼色,在斜肩撞開了何雲孃的同時,已經一腳反勾,將下意識捧著傷手呼痛的易梁絆摔在地,舌頭用力抵出了塞在嘴裡的麻布,抬腳緊緊碾在了易梁的咽喉上,聲音嘶啞卻凌厲:“誰敢上前,我就踩碎他的喉嚨!”
“二爺!”保山幾名手下不由驚撥出聲。
先前押著易長安的那名大漢本就離易長安不遠,見狀立即上前一步,還沒動作,就聽到易梁口齒含混地痛哼了一聲:“你們都走遠點!”
易長安剛才腳尖用力,差點就一腳踩碎了他的喉骨,易梁第一次明白了窒息是什麼感覺,實在是太難受了!只要易長安腳下再用多一點力,易梁絕對相信,即使手下能殺了易長安,他也會被易長安在死前的那一瞬一起拖下閻羅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