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聲,“義父,我這裡洗漱用的熱水不太夠,我去廚房再打點熱水過來,你一會兒先休息別管我了。”自個兒提了一隻木桶出來,拎著一盞燈籠出去了。
這孩子,提了熱水過來就先供著他這邊……陳自明想著廚房離他這院子並不遠,且裡面也只是幾個廚娘,倒也放心讓寶嬋過去了。
寶嬋提著木桶去了廚房,甜甜喊了守夜的廚娘一聲:“王嬸兒,我過來再打點兒熱水。”
“是寶嬋姑娘啊。”陳自明這管家雖然才來,管理上卻很有一套,王嬸見是陳管家的義女過來,連忙殷勤地站起身來,“來來,熱水儘夠呢!”取了木瓢接過寶嬋的木桶連忙舀水。
寶嬋笑著道了謝:“王嬸兒,有小半桶就夠了。”
“寶嬋姑娘可是怕提不起?沒事兒,我一會兒幫姑娘提過去。”
知道寶嬋才來不久就能進出大人的書房,如今這府上也沒個女主人,寶嬋模樣長得不差,指不定什麼時候就入了大人的眼,有些另外的造化,王嬸對她很是客氣。
寶嬋連忙搶過水桶自己提了:“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提得動,剛剛我義父闔府都巡了一遍,這會兒也沒什麼事,王嬸早些歇息了吧;我走了。”腳步匆匆地出去了。
才走過一處拐角,寶嬋腳步就一頓,將那隻木桶往旁邊的一叢冬青後一放,將燈籠吹熄了擱在旁邊,自己腳步輕悄地岔了另外一條路,摸黑走到了陳嶽的書房院子,從荷包裡摸出了一把鑰匙,輕輕開了鎖。
自聽說陳嶽被下了獄,陳自明就把這間院子給鎖了,不過寶嬋早偷偷把鑰匙按了模,趁著出去買脂粉的時候,私自打了一把。
院門被推開時輕輕地“嘎吱”響了一聲,在這寂靜的夜裡聽起來卻格外刺耳,寶嬋嚇了一跳,急忙停住了身子,等了片刻並沒有見到有人來,這才仔細把門掩緊了,急步往陳嶽的書房走去。
平常雖然她也能出入書房,但是知道陳嶽收拾東西仔細,她並不敢亂動亂看什麼;今天卻是有了機會,陳嶽被下了大獄,估計有好些天都出不來了,就算她翻動了裡面的東西,一時半會兒也不會有人覺察出來!
就算陳嶽後面能出來,那時候她早就遠走高飛了……陳嶽眼瞎看不上她,那個姓易的倒黴鬼也是,還真當她是個沒人要的嗎?
當初帶她出來的那位鄒爺前些時日在街上恰巧遇到了她,可是當即就說了要給她贖身,帶她回去做個兩頭大的……
只是鄒爺生意上出了點事,有人正好出大價錢買陳嶽書房裡信箋,有了這筆錢,鄒爺的生意就能週轉過來,之後也能帶著她遠遠地走——
說起來要不是當初恰好被山匪衝散了她和鄒爺,她也不會費這麼一大圈周折,早就跟鄒爺雙宿雙飛了!而不是被陳自明救了以後,因為擔心他這個窮老頭子老牛吃嫩草,曲意奉承認了他當義父,之後又被他帶進了這陳府賣身為奴。
本以為自己終於時來運轉另有際遇,沒想到這滿府裡明明沒有一個女人,她居然還不得陳嶽這個眼瞎的男人看中!
哼,只怕陳嶽官雖然當得大,卻根本就是個不行的,自己沒跟他也好,不然這會兒對著圍在外面的御林軍,只怕哭都哭不出來了!看來那一位鄒爺,才真正是她的時運……